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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永遇仙

浏览: 作者:佚名
  古时候,湖北孝感有个少年名叫董永,他小时失去母亲,与父亲相依为命,到了十五岁时,父亲突然患上重病,董永端茶送水殷勤侍奉,四处借钱为父亲治病,但父亲没有好转,在一天清晨亡故了。
  董永感叹自己命乖福薄,没有兄弟姐妹,从此一个人孤苦伶仃,他心中万分悲痛,眼中泪水流了千行百行。
  董永家中穷苦,如今爹爹死了,没有棺木,连装裹的衣物都没有,怎么办呢?董永只好去到“牙人”家中,愿意卖身为奴,埋葬父亲。
  当时有个傅长者,出钱一千贯买下董永。董永就拿卖身的钱,回家埋葬了父亲。他为父亲守墓三日,就背上包袱,拿了家中仅有的一把雨伞,关上自家茅屋的两扇门,前往傅长者家去做奴仆。
  离开家,走了几里路,来到一棵槐荫树下,当时正是中午,天气十分炎热,董永坐在土地庙前歇息,遇见一个女子前来相问:“郎君啊,你叫什么名字,家住何方,要去往哪里?”
  董永未曾回答,先落下泪来:“我叫董永,家住朗山脚下。只因爹爹病死,家中贫困,我卖了自己,才有钱埋葬父亲。现在要前往傅长者家,去做他的家奴。”
  女子说:“唉,你为什么甘愿要背井离乡,去做下贱的奴仆呢?”
  “这都是为了报答爹爹养育的恩情啊!”
  “你一个人孤苦无依,要到富人家做奴仆。我和你,真是同病相怜呢!”女子叹了一口气,在董永身旁坐下,陪着董永一起掉眼泪。
  “你又是哪里人,要到哪里去?”
  “我在家中排行第七,人人叫我七妹,本来家住蓬莱山,来这里阴山乡投靠亲戚,没想到,亲戚都已不在,我现在无依无靠,无处可去,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”
  听了这话,董永不由得可怜起身边的女子来了,想要带她一起走,又担心自己身世穷苦,怕连累了她。那女子仿佛看穿他的心事,对他说:“郎君,有缘千里来相会,如果你不嫌弃,不如我们俩人结为夫妇,一同前往傅长者家。”
  董永又欢喜又难过:“七妹,你不嫌弃我,我又怎么会嫌弃你?只是我俩萍水相逢,无媒无证,怎么能结为夫妇?”
  女子拉董永在土地庙前跪下,向土地公公叩头下拜:“土地公公,今日七妹与董永结为夫妇,请公公为我俩人作证。”
  跪拜过土公神,女子又拉董永向槐荫树施礼:“槐荫树,槐荫树,七妹与董永在树下结为夫妇,槐荫树便是我俩的媒人。”
  两人在槐荫树下拜过天地,结为夫妇,从此结伴同行。
  走出槐荫树,天上下起雨来。董永撑开雨伞,夫妻两人默默走在伞下,双双前往傅长者家。
  那傅长者见董永带来个女子,觉得讶异:“董永,你卖身葬父,说你孤身一人无牵无挂,情愿到我家为奴——这件事,我们在牙人家中早就签好了契约。现在,站在大门旁边的女子是怎么回事呢?”
  董永也就照实说了:“她是我的妻子,我不忍心看她一个人孤零零受苦,就把她带在身边。以后我夫妇两人,一同在主人家为奴吧!”
  傅长者问:“那么,她有什么才能吗?”
  七妹走上前来,向傅长者施礼:“我能织锦。如果我要用纺织的手艺为董郎赎身,那需要织多少匹呢?”
  傅长者一听很高兴,因为他正需要一个纺织的人。他回帐房计算一会,出来告诉他们:“当时我花了一千贯钱买董永人身,你要赎他,就得为我织一千匹布。”
  “没问题,我就从今天开始织吧!”
  傅长者让家人把七妹带到纺织房,房间里有十斤蚕丝,三斤彩线,七妹二话没说,坐到织机前织起布来。不一会儿,她就织出七彩绚丽的锦锻,上面有成双成对的鸳鸯和凤凰。锦锻织好了,她折叠好,放入箱箧去。那些锦缎,无论白天黑夜,都散发出彩霞一样的光辉。
  七妹只花了一日一夜,就用完那十斤蚕丝和三斤彩丝,织成十匹锦缎。
  傅长者一家人都十分吃惊,因为一般人织锦不可能织得这么快,更不可能织得这么好。董永又惊奇又欢喜,夸赞他的妻子说:“娘子啊,我从来没见过人织得像你这么快这么美,莫非你是织女星下凡?”
  七妹微笑道:“我哪能比得上织女星呢?我只是七夕节礼拜过织女星,得到过她的亲手指点,所以织得比一般女子快罢了。”
  董永以为她开玩笑,对这句话没有特别在意。因为当时的风俗,女子为了能有好的纺织手艺,都会在七夕节礼拜织女星。
  一个月过去了,七妹织成三百匹锦缎,傅长者拿到市上卖,每一匹都卖得很好的价钱。
  过了三个月零八天,一千匹锦缎织好了,傅长者于是放他们两人回家:“董永,你娘子手织的这一千匹锦缎,远远超过为你赎身的价值。这样吧,我给你十两黄金,你们回家去好好过日子。”
  董永和七妹辞别主人,背起当初的包裹,拿起当初的雨伞,沿着当初的旧路,来到当初那棵槐荫树下。七妹走得累了,在那土地庙前坐下,对董永说:“董郎啊,我身子困乏,心神疲累,很想喝水,你到那边村子讨点儿水给我喝。”
  董永翻开包裹,找出水罐,发现水罐旁有件小婴孩的衣裳,于是他明白了:“娘子,原来你有了身孕,这三个多月,真是难为你啊!”
  七妹脸上的神情变得哀伤,虽然怀上孩子,却没有欢喜的意思。董永以为妻子走累了,连忙走到村子去找水喝。不一会儿,他讨了一罐水,摘了一衣襟的枣子和梨子,回到娘子身边。
  没想到,娘子一见到枣子和梨子,泪水就流下来:“枣梨,早离——董郎啊,今天,我们两人的缘份尽了。”
  “瞎说,如今,我夫妇俩不用再在傅家做奴仆,好日子才刚要开始呢!”
  “董郎,实不相瞒,我其实不是人间女子,我是天上的七仙女。只因为你卖身行孝,感动了天帝,天帝派我下凡,要我织锦百天,织成锦缎千匹为你赎身。我见你为人温厚,与你结为夫妇。如今我俩已是恩爱夫妇,我又怀上身孕,但是,百日之期已到,我要回天宫复命,你教我如何是好?”
  七仙女泪落如雨,董永亦十分伤感:“能不能请求天帝开恩,让你我夫妇恩爱到白头?”
  七仙女摇头叹息:“向来天女思凡,都没有好下场,我不能再用我的私心连累你。我要回去了。如果生的是女儿,我把她留在天宫;如果生的是儿子,我送还给你。你以后一定会富贵的,不过,千万不可以泄露天机啊!”
  说完,七仙女挥动衣袖,乘云归去。
  董永伤心大哭,回到父母坟前,又痛哭了一场,他打扫了房屋,又去到荒芜了的田园,把田园耕种起来。这样勤勤恳恳,种了一季庄稼,这会儿,正赶上天下举孝廉,傅长者向当地的官员举荐懂永,说起他卖身葬父的事,官尹很快送来皇帝表彰的诏书。皇帝亲自接见董永,封他当一个叫“孝廉”的官,从此董永留在京城做官,负责教导天下人尊长行孝。
  第二年,到了春天,百花盛开,董永到郊野踏青游玩,遇见一个紫衣女子,她脸上蒙着薄纱,走到董永面前,交给他一个包在襁褓中的孩子:“董郎,这是你的孩子董仲,我不能亲自抚育他长大成人,以后要辛苦你了。”
  说完,那仙女脚下生云,冉冉升到天上,再看不到踪影了。
  后来,董永娶了大户人家的女儿,生活得也很幸福。
  一晃十一年过去,董仲长到十一岁,他到学堂读书,学堂里的孩子嘲笑他:“野孩子,你是个没有娘的野孩子!”
  董仲回到家,来到父亲跟前,向父亲哭诉:“我亲娘在哪里?我一定要见我的亲娘!”
  董孝廉很为难:“你亲娘是天宫的仙女,如何见得到呢?”
  董仲放声大哭:“人人说我是野孩子,如果见不到亲娘,我也不要活了!”
  当时有个炼丹术士在孝廉家中作客,见董仲哭得可怜,就告诉他说:“你不要着急,你从后门出去,到长安城的集市上,那儿有个卖卜算卦的严君平先生,他不但能知过去未来,还知道天上的事。你去找他问一下吧!”
  董仲拿了十文钱,出了后门,来到长安市上,找着那严君平问卦。
  严君平说:“你亲娘是天上的七仙女,你是人间的凡人,你要见她,是要历尽艰难的啊!”
  董仲哭着跪倒在地:“只要能见着娘亲,就是千难万难,我也不会畏惧的。”
  严君平收了他的十文钱,给他算了一卦,告诉他说:“你现在即刻穿上铁鞋,朝昆仑山走去,到了昆仑山,你要走上南面的山坡,到时你会看到七位仙女在采药,那个穿紫色衣裳的,就是你的亲娘。”
  董仲当即穿上铁鞋,朝昆仑山走去,走了足足一百零八天,才来到昆仑山脚下。他走上南面的山坡,果然看到七位仙女正在采草药。董仲跑向身穿紫色衣裳的仙女,跪在她的脚边,扯住她的衣裳:“娘亲,你把孩儿一个人丢在人间,孩儿好苦哇!”
  紫衣仙女把董仲抱在怀里,安慰他,直到他停止哭泣:“孩子,这里是仙界,你是凡人,不可以久留,快快回去。”
  “娘亲,我千山万水来到这里,你为什么打发我走?”
  “我怕天帝知道,要降下罪来。”紫衣仙女从怀里取出一个金瓶,交给董仲,“这个金瓶我送给你,你拿去给严君平先生。”
  说完,山坡突然升起祥云,仙女们驾起祥云升到天上,不见了。
  董仲只好带金瓶返回长安,一到长安,他就去找严君平,把金瓶拿给他看。严君平手拿金瓶,翻来覆去地看,对那瓶子赞不绝口:“果然是天宫之物,这是天帝的金火瓶啊!”
  他看了一会,打开瓶盖,瓶里突然飞出一团天火,他算卦的家当和能知过去未来的书,一下子烧得一干二净了。从那时候起,人间再也不能知道天上的事情。
  古时候,湖北孝感有个少年名叫董永,他小时失去母亲,与父亲相依为命,到了十五岁时,父亲突然患上重病,董永端茶送水殷勤侍奉,四处借钱为父亲治病,但父亲没有好转,在一天清晨亡故了。
  董永感叹自己命乖福薄,没有兄弟姐妹,从此一个人孤苦伶仃,他心中万分悲痛,眼中泪水流了千行百行。
  董永家中穷苦,如今爹爹死了,没有棺木,连装裹的衣物都没有,怎么办呢?董永只好去到“牙人”家中,愿意卖身为奴,埋葬父亲。
  当时有个傅长者,出钱一千贯买下董永。董永就拿卖身的钱,回家埋葬了父亲。他为父亲守墓三日,就背上包袱,拿了家中仅有的一把雨伞,关上自家茅屋的两扇门,前往傅长者家去做奴仆。
  离开家,走了几里路,来到一棵槐荫树下,当时正是中午,天气十分炎热,董永坐在土地庙前歇息,遇见一个女子前来相问:“郎君啊,你叫什么名字,家住何方,要去往哪里?”
  董永未曾回答,先落下泪来:“我叫董永,家住朗山脚下。只因爹爹病死,家中贫困,我卖了自己,才有钱埋葬父亲。现在要前往傅长者家,去做他的家奴。”
  女子说:“唉,你为什么甘愿要背井离乡,去做下贱的奴仆呢?”
  “这都是为了报答爹爹养育的恩情啊!”
  “你一个人孤苦无依,要到富人家做奴仆。我和你,真是同病相怜呢!”女子叹了一口气,在董永身旁坐下,陪着董永一起掉眼泪。
  “你又是哪里人,要到哪里去?”
  “我在家中排行第七,人人叫我七妹,本来家住蓬莱山,来这里阴山乡投靠亲戚,没想到,亲戚都已不在,我现在无依无靠,无处可去,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”
  听了这话,董永不由得可怜起身边的女子来了,想要带她一起走,又担心自己身世穷苦,怕连累了她。那女子仿佛看穿他的心事,对他说:“郎君,有缘千里来相会,如果你不嫌弃,不如我们俩人结为夫妇,一同前往傅长者家。”
  董永又欢喜又难过:“七妹,你不嫌弃我,我又怎么会嫌弃你?只是我俩萍水相逢,无媒无证,怎么能结为夫妇?”
  女子拉董永在土地庙前跪下,向土地公公叩头下拜:“土地公公,今日七妹与董永结为夫妇,请公公为我俩人作证。”
  跪拜过土公神,女子又拉董永向槐荫树施礼:“槐荫树,槐荫树,七妹与董永在树下结为夫妇,槐荫树便是我俩的媒人。”
  两人在槐荫树下拜过天地,结为夫妇,从此结伴同行。
  走出槐荫树,天上下起雨来。董永撑开雨伞,夫妻两人默默走在伞下,双双前往傅长者家。
  那傅长者见董永带来个女子,觉得讶异:“董永,你卖身葬父,说你孤身一人无牵无挂,情愿到我家为奴——这件事,我们在牙人家中早就签好了契约。现在,站在大门旁边的女子是怎么回事呢?”
  董永也就照实说了:“她是我的妻子,我不忍心看她一个人孤零零受苦,就把她带在身边。以后我夫妇两人,一同在主人家为奴吧!”
  傅长者问:“那么,她有什么才能吗?”
  七妹走上前来,向傅长者施礼:“我能织锦。如果我要用纺织的手艺为董郎赎身,那需要织多少匹呢?”
  傅长者一听很高兴,因为他正需要一个纺织的人。他回帐房计算一会,出来告诉他们:“当时我花了一千贯钱买董永人身,你要赎他,就得为我织一千匹布。”
  “没问题,我就从今天开始织吧!”
  傅长者让家人把七妹带到纺织房,房间里有十斤蚕丝,三斤彩线,七妹二话没说,坐到织机前织起布来。不一会儿,她就织出七彩绚丽的锦锻,上面有成双成对的鸳鸯和凤凰。锦锻织好了,她折叠好,放入箱箧去。那些锦缎,无论白天黑夜,都散发出彩霞一样的光辉。
  七妹只花了一日一夜,就用完那十斤蚕丝和三斤彩丝,织成十匹锦缎。
  傅长者一家人都十分吃惊,因为一般人织锦不可能织得这么快,更不可能织得这么好。董永又惊奇又欢喜,夸赞他的妻子说:“娘子啊,我从来没见过人织得像你这么快这么美,莫非你是织女星下凡?”
  七妹微笑道:“我哪能比得上织女星呢?我只是七夕节礼拜过织女星,得到过她的亲手指点,所以织得比一般女子快罢了。”
  董永以为她开玩笑,对这句话没有特别在意。因为当时的风俗,女子为了能有好的纺织手艺,都会在七夕节礼拜织女星。
  一个月过去了,七妹织成三百匹锦缎,傅长者拿到市上卖,每一匹都卖得很好的价钱。
  过了三个月零八天,一千匹锦缎织好了,傅长者于是放他们两人回家:“董永,你娘子手织的这一千匹锦缎,远远超过为你赎身的价值。这样吧,我给你十两黄金,你们回家去好好过日子。”
  董永和七妹辞别主人,背起当初的包裹,拿起当初的雨伞,沿着当初的旧路,来到当初那棵槐荫树下。七妹走得累了,在那土地庙前坐下,对董永说:“董郎啊,我身子困乏,心神疲累,很想喝水,你到那边村子讨点儿水给我喝。”
  董永翻开包裹,找出水罐,发现水罐旁有件小婴孩的衣裳,于是他明白了:“娘子,原来你有了身孕,这三个多月,真是难为你啊!”
  七妹脸上的神情变得哀伤,虽然怀上孩子,却没有欢喜的意思。董永以为妻子走累了,连忙走到村子去找水喝。不一会儿,他讨了一罐水,摘了一衣襟的枣子和梨子,回到娘子身边。
  没想到,娘子一见到枣子和梨子,泪水就流下来:“枣梨,早离——董郎啊,今天,我们两人的缘份尽了。”
  “瞎说,如今,我夫妇俩不用再在傅家做奴仆,好日子才刚要开始呢!”
  “董郎,实不相瞒,我其实不是人间女子,我是天上的七仙女。只因为你卖身行孝,感动了天帝,天帝派我下凡,要我织锦百天,织成锦缎千匹为你赎身。我见你为人温厚,与你结为夫妇。如今我俩已是恩爱夫妇,我又怀上身孕,但是,百日之期已到,我要回天宫复命,你教我如何是好?”
  七仙女泪落如雨,董永亦十分伤感:“能不能请求天帝开恩,让你我夫妇恩爱到白头?”
  七仙女摇头叹息:“向来天女思凡,都没有好下场,我不能再用我的私心连累你。我要回去了。如果生的是女儿,我把她留在天宫;如果生的是儿子,我送还给你。你以后一定会富贵的,不过,千万不可以泄露天机啊!”
  说完,七仙女挥动衣袖,乘云归去。
  董永伤心大哭,回到父母坟前,又痛哭了一场,他打扫了房屋,又去到荒芜了的田园,把田园耕种起来。这样勤勤恳恳,种了一季庄稼,这会儿,正赶上天下举孝廉,傅长者向当地的官员举荐懂永,说起他卖身葬父的事,官尹很快送来皇帝表彰的诏书。皇帝亲自接见董永,封他当一个叫“孝廉”的官,从此董永留在京城做官,负责教导天下人尊长行孝。
  第二年,到了春天,百花盛开,董永到郊野踏青游玩,遇见一个紫衣女子,她脸上蒙着薄纱,走到董永面前,交给他一个包在襁褓中的孩子:“董郎,这是你的孩子董仲,我不能亲自抚育他长大成人,以后要辛苦你了。”
  说完,那仙女脚下生云,冉冉升到天上,再看不到踪影了。
  后来,董永娶了大户人家的女儿,生活得也很幸福。
  一晃十一年过去,董仲长到十一岁,他到学堂读书,学堂里的孩子嘲笑他:“野孩子,你是个没有娘的野孩子!”
  董仲回到家,来到父亲跟前,向父亲哭诉:“我亲娘在哪里?我一定要见我的亲娘!”
  董孝廉很为难:“你亲娘是天宫的仙女,如何见得到呢?”
  董仲放声大哭:“人人说我是野孩子,如果见不到亲娘,我也不要活了!”
  当时有个炼丹术士在孝廉家中作客,见董仲哭得可怜,就告诉他说:“你不要着急,你从后门出去,到长安城的集市上,那儿有个卖卜算卦的严君平先生,他不但能知过去未来,还知道天上的事。你去找他问一下吧!”
  董仲拿了十文钱,出了后门,来到长安市上,找着那严君平问卦。
  严君平说:“你亲娘是天上的七仙女,你是人间的凡人,你要见她,是要历尽艰难的啊!”
  董仲哭着跪倒在地:“只要能见着娘亲,就是千难万难,我也不会畏惧的。”
  严君平收了他的十文钱,给他算了一卦,告诉他说:“你现在即刻穿上铁鞋,朝昆仑山走去,到了昆仑山,你要走上南面的山坡,到时你会看到七位仙女在采药,那个穿紫色衣裳的,就是你的亲娘。”
  董仲当即穿上铁鞋,朝昆仑山走去,走了足足一百零八天,才来到昆仑山脚下。他走上南面的山坡,果然看到七位仙女正在采草药。董仲跑向身穿紫色衣裳的仙女,跪在她的脚边,扯住她的衣裳:“娘亲,你把孩儿一个人丢在人间,孩儿好苦哇!”
  紫衣仙女把董仲抱在怀里,安慰他,直到他停止哭泣:“孩子,这里是仙界,你是凡人,不可以久留,快快回去。”
  “娘亲,我千山万水来到这里,你为什么打发我走?”
  “我怕天帝知道,要降下罪来。”紫衣仙女从怀里取出一个金瓶,交给董仲,“这个金瓶我送给你,你拿去给严君平先生。”
  说完,山坡突然升起祥云,仙女们驾起祥云升到天上,不见了。
  董仲只好带金瓶返回长安,一到长安,他就去找严君平,把金瓶拿给他看。严君平手拿金瓶,翻来覆去地看,对那瓶子赞不绝口:“果然是天宫之物,这是天帝的金火瓶啊!”
  他看了一会,打开瓶盖,瓶里突然飞出一团天火,他算卦的家当和能知过去未来的书,一下子烧得一干二净了。从那时候起,人间再也不能知道天上的事情。
  古时候,石门山脚下有个女人,有一天她到河边洗衣裳,洗着洗着,河里漂过来三节楠竹,楠竹里头传出婴儿啼哭的声音。
  女人觉得害怕,伸手把那楠竹推开。没想到,不推还好,她一伸手去推,那三节竹子反倒跟上她了,随水流到她脚边,不再流走。
  女人破开大竹,见竹筒里头躺着个男孩儿,长得端正清秀,哭声清脆响亮,目光炯炯有神,女人一见很喜欢,把他带回家养起来。
  因为这孩子是从竹节里头生出来的,女人给他取了个名字,叫“竹生”。
  竹生长到十二岁,成了远近有名的孩子王,很奇怪,不仅村里的小孩子听他话,山上鸟雀、河里鱼虾也听他话。竹生日日呼鱼唤鸟,好不得意,大伙儿也不唤他“竹生”了,个个开玩笑叫他做“竹王”。
  一天清晨,竹生照例出门去捕鱼,也像往常一样不撑渔船,只带个鱼网,坐到水边石头上,远远见河里游过一群鱼,竹生伸手招呼道:“鱼儿,鱼儿,过来!”
  那群鱼听他叫唤,马上调转方向,朝他游过来。
  等鱼儿游到脚下,竹生扬网一撒,那群鱼给他网住了。
  这时,河边竹林里走出个老乞丐,问竹生说:“你这网鱼的功夫,谁教你的?”
  “没人教,我自己会的。”
  “这就对了,你是我要寻找的人。”老乞丐说,“你到我面前来,拜我为师,我教你做一翻大事业。”
  那老乞丐穿得破烂,又老又丑,竹王瞧他不起,顺手捉一条鱼扔过去:“你有啥样本事,敢当我师傅?”
  “我本事有多大,以后你慢慢会知道。你这鱼我收下了。等会儿你回家煲一个鲜鱼竹筒饭,带到这儿来,我慢慢教你。”说完,老乞丐跺一跺脚,脚下生出一朵白云,老乞丐踏着白云,升到竹林上空去了。
  竹生知道自己遇上神仙了,马上回家煲好一竹筒鲜鱼饭,带到河边竹林来拜师。
  老乞丐吃了竹筒饭,教竹生砍下两株楠竹,削成薄薄的篾条,一老一少编了两个竹篮。竹篮编好了,老乞丐让竹生拿竹篮到河边去打水。
  两个竹篮放下水去,两个竹篮提起水来。竹生编的竹篮只打上来半篮水,老乞丐编的竹篮却装了满满一篮水,一滴也没有漏出来。
  老乞丐不吭声,用那一篮半水和了稀泥,从脚下挖起泥巴,十个手指头左捏一下右捏一下,很快捏成三队兵马。老乞丐朝那队兵马吹一口气,泥兵泥马立即活过来,练兵的练兵,搭营的搭营,烧饭的烧饭,一行行一列列,井井有条。
  竹生见泥兵泥马好玩,也照着样子,用泥巴捏了三队兵马,“呼”一声朝它们吹一口气,那兵马果然也活了过来,练兵的练兵,搭营的搭营,烧饭的烧饭——可是,饭还没烧熟呢,那泥兵泥马散了架,一个个倒在地上,变成一滩泥。
  “你天赋极高,可惜性子太急。”师傅说,“竹生,你要记着,想要成事必须沉得住气。你要心聚神凝,慢慢把胸中真气吹出来,吹真气的时候,不能发出‘呼呼’声。”
  竹生照师傅教的方法,沉住气,心聚神凝,慢慢吹出真气,不发出一点声音。果然泥兵泥马活过来就不再散架了。竹生很喜欢玩泥兵马,他每天跟师傅到河边捏泥人,吹活了就指挥兵马打仗玩儿。就这样,每日玩到天黑,天黑了,月亮出来,老乞丐就吹响冲锋号,让那些兵马跑进竹林去。
  就这样每天学艺玩耍,捏泥兵泥马打仗,玩了两三年,竹生玩腻了:“师傅,你还有别的本事吗?”
  “下一样本事,要到你满十六岁才能教你。”
  那竹生向来性子急,等不得时日,信口骗他师傅:“你快教我,上个月我就满十六岁了!”
  其实,那一年,竹生才刚刚满十五岁。
  竹生身材长得高大,人也聪明,师傅也就没有疑心,他带竹生来到竹林深处,手指着竹林中最老的那株楠竹,喃喃念了几句咒语。
  “竹生,今天你先回家,明日清早拿家里的菜刀出来,砍下这株竹,你要把它做成一把弓,三支箭。弓箭一做好,你马上带到石门旁边的石洞找我。”
  说完,师傅就走了,回到那石洞去。
  第二天清早,竹生拿菜刀砍下那株老楠竹,刚刚好做成一把弓,三支箭。竹生带上弓箭走进石洞,只那老乞丐端坐在洞中央练气,面前放着一个大铜盆。
  “竹生,把你的弓箭放入铜盆。”
  竹王把弓箭放入铜盆,老乞丐张开嘴,从嘴里吐出三只乌鸦,乌鸦一入铜盆,马上变成三团金火,竹弓和竹箭在铜盆里燃烧起来。
  很奇怪,竹弓和竹箭虽然烧着了,却没有化成灰烬,反而越烧越翠绿,越烧越明亮。
  老乞丐咳嗽了三声,因为吐出了那三只乌鸦,他的声音变得很苍老:“竹生,事到如今,我不再瞒你,我家原本是皇族,现在皇位本来应该我来坐的,因为奸臣谋害,才隐姓埋名,隐居在这石门山。我祖父修炼60年,炼成一把宝刀,能挡水火风雨;我父亲修炼60年,炼成一条神鞭,能打出十万神兵;我修炼60年,炼成七个鸡蛋,能砸开神山石门,放出一匹神马。现在宝器炼成,但是我老了,已经没有力量完成祖宗的心愿。现在,这些宝器都归你了。只要你按我说的话去做,一定能射死奸皇,除去逆贼。”
  竹生问:“我应该怎么做呢?”
  老乞丐带竹生走出洞门,让竹生搬石头封住洞口:“竹生,从今天起算,过七七四十九天,铜盆里的弓箭就能炼成通天神地鬼的魔力,到时你走上山顶,弯弓搭箭,朝北方皇城射去,就能射死皇帝。射出魔箭之后,你马上回到石洞,搬开铜盆,三样宝器就在铜盆下面。你拿七个鸡蛋砸山脚的石门,石门会打开,神马会跳出来;你骑上神马,拿神鞭抽打山上的楠竹,楠竹就会爆裂,出来十万神兵;你只管带领神兵迎战皇城来的军队,他们用火攻你,你拿宝刀挡,火就烧回他们身上;他们用水攻你,你用宝刀挡,水就冲回他们身上。不过你要记着,竹林神兵只在这石门山方圆百里才有威力,你守住石门山自立为王就好,绝不要贪功冒进,否则就前功尽弃。”
  竹生一一答应,老乞丐脱下草鞋,赤着脚,打散头发,侧身钻入那一线天的石门,消失不见了。
  竹生向来性子急,哪里等得七七四十九日?不到二十日,他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,坐也不安宁,睡也不安宁。好不容易熬到第四十七天,他心痒得受不了,提前去到石洞前,搬开封住洞口的石块。
  一阵风吹进去,铜盆里蓝幽幽的火一下子抢上洞顶,再一阵风吹进去,铜盆里的火熄灭了。
  被三昧真火炼了四十七天,魔弓魔箭发出碧绿的光,就像四段仍然活着的竹子。
  竹生拿起魔弓,魔弓十分清凉,好像被冰雪镇过。他走上山顶,朝向北方皇城方向,弯弓如满月,箭发若流星,“嗖——嗖——嗖”连发三箭。
  三支魔箭一离开弓弦,马上消失不见。
  先不说竹生,只说那皇城里的皇帝,这会儿正在朝堂议事呢,文武百官分列两旁,皇帝端坐金龙宝座中央。突然,三支绿竹箭凌空飞来,直射向皇帝心口。皇帝心口连中三箭,吓得从龙座上滚落下来,昏倒在地,不醒人事。
  文武百官乱作一团,宫廷御医急急赶来,扶起皇帝,检查伤口,幸好,这三支箭到金銮殿已是强弩之末,射到皇帝心口已经没力量了,三支绿竹箭的箭尖射穿龙袍,只伤了皇帝一点皮肉。
  皇帝心惊胆战,冷汗直冒,当即命令当朝太师彻查这起冷箭事件,务必找到射箭的人,以绝后患。
  那当朝太师也通一点法术,他拿那三支竹箭问卜推算,很快锁定石门山。
  皇帝说:“我要亲自带军队去石门山,捉住那个逆贼,把他五马分尸,解我心头大恨!”
  于是乎,皇帝率领二十万大军,向石门山行进。
  再说那竹生,射出三支魔箭之后,马上回到师傅的石洞,搬开铜盆,取出师傅留下的三样宝物。当晚月亮出来,月光照亮石门,他拿七个鸡蛋来到石门的崖壁前,那石门陡峭、狭窄,只露出一线天光。竹生脱下草鞋,赤脚站在石门前,手举鸡蛋,奋力朝石门的崖壁砸去。
  砸第一个鸡蛋时,只听见“轰隆”一声响,石门里头冒出来一股白生生的烟雾;
  砸第二个,第三个,第四个……声音越来越响,烟雾越来越浓,浓雾中生出火光,砸到第七个鸡蛋,石门里头火光冲天,崖壁“轰隆隆”一阵响,石门朝两边打开,紧接着,一道白光闪过,从石门里头跳出来一匹银光闪闪的大白马。
  竹生大喊一声,唤得那匹神马来到身边,他纵身一跃,骑上神马,神马高声长啸,驮起竹生,腾云驾雾,从山脚下跑上山顶,又从山顶跑下山脚。就这样跑了两转,那石门山漫山遍野的楠竹,听到神马长啸声和马蹄声,就像被激怒了似的,支支站得直挺挺,在风中抖个不停,竹节中传出千军万马的嘶杀声。
  竹生抽出神鞭,一面在山间跑,一面扬鞭“噼噼啪啪”朝楠竹打去,楠竹被那神鞭打中,就像着了魔,一个个竹节膨胀起来,紧接着“砰砰砰”炸裂开来。爆炸起响个不停,数不清的士兵从竹节跳出,那些士兵个个骑着马,身穿盔甲,手执着长竹鞭,腰佩金宝刀,他们见风就长,只一会儿工夫,一个个长得身高体壮,威猛异常。
  竹生拿神鞭打了一夜,一共打出来十万神兵。
  有了这十万神兵,竹生在山上自立为王,自称为“竹王”。
  白日里,神兵隐藏在竹林深处,晒太阳,喝风露,养精蓄锐。
  到了夜晚,竹生就带上神鞭和宝刀上山练兵。练了三七二十一日,八卦兵阵练成,官兵也到了山脚下。
  两军对阵,短兵相接,见官兵逼近,竹林神兵举起竹鞭奋力抽打,但凡被竹鞭打中,官兵立马倒在地上,动弹不得。不一会儿,官兵就倒下一大片,皇帝一看这阵势,大吃一惊,连忙命令官兵后退三十里。
  退兵三十里,官兵就地安营扎寨,那当朝太师起卦一算,又算出玄机,他向皇帝献策说:“皇上不用担忧,那石门山竹王的兵马五行属木,明日等他们追过来,我们用火烧他。”
  果然,第二日,竹生带领军队攻过来了。
  太师找来三百头骡子,在骡子身上绑满松枝和芒草,他把骡子赶到阵前,一见竹王的神兵过来,立马点燃绑在骡子尾巴上的松枝,那群骡子被烈火驱赶,吓破了胆,拼了命朝十万神兵跑去。
  见火骡冲来,竹生不慌不忙,只抽出宝刀一挡,“呼”一声,那把宝刀迎风长大好几十倍,刀面顿时变得明晃晃、亮晶晶,看上去好像一面明镜。
  三百头着火骡一看那刀面上的影像,以为对面正有三百头火骡子冲杀过来,吓得掉转头猛跑,这一跑不得了,正正跑到官兵的营寨中,把官兵的营寨和粮草全烧光了。
  官兵节节败退,竹王大获全胜。这一下,竹生连赢两场仗,他年少轻狂,就不再把官兵放在眼里,他忘记了师傅的叮嘱,一味带兵猛追,追呀追,追到了京城。
  皇帝入了京城,关紧城门,吩咐官兵在城墙上死守。
  竹生的十万神兵在城外攻了三天,因为远离石门山故土,神兵渐渐变得萎靡不振,喝水不甜,吃饭不香,到了第四天,太师命令官兵朝城外的神兵发射焰火弹。
  结果,那神兵一挨到火就着了火,不过一个时辰,竹生的十万神兵,全都被烧成灰烬。
  官兵打开城门,像潮水一样涌出来,见大势已去,竹生慌忙骑马逃跑。
  他在前面跑,官兵在后面追,神马马不停蹄,跑了三天三夜,驮着竹生逃回到石门山。大白马来到石门前,一跃身跳了进去。只听得“轰隆隆”一阵响,石门越收越窄,终于闭合了。官兵用斧头凿,用猛火烧,又抬大石撞,他们用尽了办法,也不能够把石门打开,最后,那太师想不出办法,只得带兵回京城复命,说竹王已经死在石门山上。
  不过,传说竹王没有死,他成了神——直到现在,依然时时显灵,在有月亮的夜晚,石门山下的村子里,能听到千军万马的嘶杀声——那是竹王在练兵哩!
  从前有一户农家,有一日,家中突然起火,一家三口跑出门来,哭天喊地,同村的人纷纷提了水桶,来帮他灭火,可是烈火熊熊,哪里救得及?
  这时来了一个茅山道士的茅老道,他对屋主人说:“我可以帮你灭火,还可以帮你把房屋还原成原来的样子。但是有个条件,你得把你儿子阿牛给我做徒弟。”
  当时水深火热,屋主人六神无主,只好应允。
  那茅山道士立即施展法术,他挥舞手中的黑旗幡,很快招来一场大雨,大雨哗啦啦落下来,不一会儿,火势渐渐弱了。
  人们正拍手叫好,那茅老道再次施展道术,他两手挥舞旗幡,绕屋子走了三圈,这下子,招来了一场大雾,雾气越聚越浓,道士走入雾中,也不知道他在雾里做了什么,不一会儿,浓雾消散,房屋恢复成起火前的模样,一砖一瓦,一桌一凳全都没有伤损。
  屋主人千恩万谢,那茅山道士收起旗幡:“你不必谢我,我有一身法术,只少个徒弟,你儿子机灵健壮,让他跟我上山学艺吧!”
  当时那赵阿牛只有八九岁,就这样跟茅老道上了茅山,茅老道教会他每日挑水、砍柴、烧饭、养鸡,只让他日日烧饭煮茶打扫房舍。
  那茅老道有个女儿,名字叫茅金凤,跟阿牛年纪相仿。金凤一个人在山上孤单,见阿牛来了好欢喜。两个孩子两小无猜,日日玩在一处,不知不觉长到十六七岁,金凤窈窕漂亮,阿牛高大英俊,两个人每日相伴,日日欢喜,倘若哪一天不能见面,那一天就烦恼难过。
  那茅老道长年在炼丹房炼金丹、练法术,他能隔山打牛,千里传音,也能点豆成兵,点石成金,他时时让阿牛帮他扇火,可是,他一样法术也不教给阿牛。
  开始时,阿牛也想学会那些法术,后来见茅老道无心教他,也就作罢了。他心想,不学法术没什么,但是无论如何,一定得娶金凤为妻。
  一日,春暖花开,赵阿牛给茅老道端上饭菜,奉上香茶,见老道士心情不错,于是乘机上前求亲:“师傅,阿牛愚钝,不是学法术的材料,只求师傅准许金凤与我成亲,以后我一定加倍尽心尽力侍奉师傅。”
  茅老道听了这话,冷笑一声:“你不过是我的烧饭火夫,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想娶我女儿?门儿都没有!”
  见父亲不应允,茅金凤也上前跪下:“女儿与阿牛情投意合,今生今世不愿意嫁与他人,请父亲成全。”
  听金凤这么说,那茅老道不禁十分生气。
  原来他见女儿模样貌美,心性也聪慧,一心想送女儿入皇宫侍奉皇帝,要是女儿当上贵妃,自己正好当朝廷的法师。现在见女儿与阿牛如此难舍难分,心想这下不除去阿牛,只怕心愿难偿了。
  茅老道眉头一皱,计上心头。一日,他把阿牛叫到炼丹房,和颜悦色与阿牛说话:“并非为师不肯教你法术,只因这几年我一心炼仙丹,一日也不得空闲。我是个有本事的法师,不想要一个没本事的女婿。你如果想娶金凤,先要学一身本事。这样吧,你现在去后院,砍下那株楠竹,编一个烧箕,回头我教你烧箕功。”
  阿牛一听很高兴,马上拿了柴刀,去到后院。刚要上前砍竹呢,茅金凤急急赶来,一手抢下他的柴刀,“啪”一声扔到地上:“阿牛,你这个傻子,这株楠竹砍不得啊!它是我爹爹收服的大莽蛇,你只要走上前碰一下它的竹叶,立马就会丧命。”
  阿牛大吃一惊,急忙后退三步:“那该怎么办呢?”
  茅金凤拉起阿牛,走出自己闺房,只见那闺房内刀光剑影,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刀枪剑戟。金凤钻入从床底下,取出来一把斧头,那斧头在窗前一晃,阳光一照,斧面发出彻骨的寒光:“这是寒冰斧,是我去年冬天用寒冰炼成的。现在,你双手紧握斧柄,把它收到身后。行到那楠竹旁边,要离它一尺三寸远,向左转三圈,向右转三圈,然后你突然举起斧头,用力砍离地七寸高的那个竹节,这样子,大莽蛇就会断成两截死去。”
  阿牛依照金凤所说,双手握着寒冰斧的木柄,把它收在身后,他去到离那楠竹一尺三寸远的地方,向左转三圈,再向右转三圈,然后,他突然站定,举起斧头猛砍。那楠竹“卡嚓”一声断了,蛇血像喷泉一般喷出,洒了一地,不一会儿,那株楠竹变成两截断蛇,彻底死去了。
  阿牛把蛇头和蛇尾拉到炼丹房,对茅老道说:“我刚砍下这楠竹,它却变成两截断蛇,这下织不成烧箕,请师傅见谅。”
  茅老道见一计不成,又生一计。第二天清早,他对阿牛说:“后山有一片松柏林,你去把那些松树和柏树全部砍倒,扛回来做木桩,我教你炼木桩功。”
  阿牛刚从炼丹房出来,金凤就上前拉住他:“阿牛,你不能到那松柏林去,那树林是我爹爹锁住的一群豺狼虎豹。任何人一走进树林,就会被野兽撕成碎片,吃个精光。”
  “那该怎么办呢?”
  茅金凤又拉起阿牛,走出自己的闺房,两人在桌前坐下,金凤教阿牛画了一纸天雷符,然后自己画了一纸地火符。两人一人握着一道符,来到那松柏林边。阿牛把天雷符往天上扔,金凤把地火符往地下掷,霎时间,天雷勾动地火,空气中响起“轰隆隆”的雷声,紧接着,一道霹雳打进树林,树林上空生出两团大火球:一团天火、一团地火,那两团火球就像哪吒的风火轮,骨碌碌滚进树林,树林当即着火。不一会儿,豺狼虎豹在烈火中现出原形,野兽们惨叫挣扎,不到一个时辰,全被烧成灰烬。
  阿牛走回炼丹房,向茅老道复命:“我去松柏林砍树,刚拿斧头走到后山,就听见一道霹雳,那片松柏林被雷电打中,着了火,烧光了。”
  “阿牛,你真是时运不好,烧箕功练不成,木桩功也练不成。”茅老道站起身说,“这样吧,我这里墙角有一袋芝麻,你把它搬上东面山坡,撒在田地里种起来,等到芝麻开花,你就可以和金凤成亲。”
  赵阿牛一听很欢喜,他一弯腰,搬起那袋芝麻,扛上肩膀。
  一走出炼丹房,茅金凤马上抱一张厚棉被迎上来,她让阿牛放下芝麻袋,把那袋子包在棉被中央:“阿牛,这回你千万要小心——我爹爹这袋芝麻不是芝麻,是他三十年前收住的蚂蚁精,已经有三百年道行了,人如果被三百年蚂蚁精咬伤,就会活活疼死。现在出了爹爹的炼丹房,它们马上要苏醒过来。”
  “天啊,那该如何是好?”
  “没事,既然爹爹要你撒,你去撒就是了。我们这就去撒了蚂蚁精,看爹爹怎么说。”
  金凤从墙壁上拿下来一把蒲葵扇,跟在阿牛身后,去到山间田头。
  阿牛站到大石上,解开麻袋口,提起袋底用力一扬,金凤拿蒲葵扇使劲一扇。一时间,一袋蚂蚁精全被蒲扇风吹起来,纷纷扬扬飘到空中,然后像真正的黑芝麻籽儿一样,均匀地撒播到田里。
  这一回,茅老道以为阿牛死定了。没想到,阿牛非但没给蚂蚁精咬伤,还把蚂蚁精全撒到田里,茅老道懊恼得直咳嗽:“阿牛,我搞混了,刚才给你的那袋不是芝麻,是我珍藏的黑蚂蚁,我还要用它们酿蚂蚁酒呢——你快去把它们收回来。”
  茅金凤躲在窗外,听到茅老道这么说,连忙回房间拿出来一支百灵笛子,她与阿牛一起来到芝麻田。金凤坐在田头上,吹响百灵笛子,笛子声宛转悠扬,十分动听,画眉、黄鹂、花喜鹊、鹧鸪、百灵鸟……山上的百鸟纷纷飞过来,扑到田间,百鸟把田里的蚂蚁捡得干干净净,然后一只接一只飞至阿牛跟前,把嘴里的蚂蚁吐回袋子里。
  茅金凤放下百灵笛,对那袋蚂蚁精念起了催眠的咒语——
  黑蚂蚁到田地去旅行,
  黑蚂蚁到鸟嘴去旅行,
  黑蚂蚁累了累了,
  黑蚂蚁睡吧睡吧——
  唱着唱着,蠢蠢乱动的蚂蚁精慢慢静下来,慢慢睡着了。阿牛小心翼翼扎好袋口,用大棉被裹了麻袋,把那袋蚂蚁精扛回到茅老道的炼丹房。
  茅老道气得眼睛红了,胡子绿了,但当着女儿的面,他不好发怒,几天下来,心里憋得十分难受。
  他吹胡子瞪眼睛,暗暗想了一段时间,到了夏天,他对阿牛说:“你跟金凤青梅竹马两小无猜,我迟早总要把女儿嫁给你。不过,你还得帮我做一件事,这段时间干旱,我炼丹房屋东角的龙井干了。我明天要作法,在这丹房下一场雨。等到今晚天黑,你爬下井底,把井底的泥沙清理干净,我好接水。”
  阿牛为人勤快,当下到大门口找来箩筐和铲子,准备天黑下井去挖泥沙。
  金凤拉住他,两行泪水“哗哗”流下来:“阿牛,那眼井不是真水井。前年爹爹去京城,收服一条深褐色蛟龙精,他把蛟龙精带入炼丹房,龙精就不见了踪影。我猜他八成把那蛟龙化成为龙井。那蛟龙精饿了两年,你一下去就是送死,到时龙嘴闭合,你连骨头都不会剩下啊!”
  阿牛放下箩筐和铁铲,抹了一把眼泪,拉起金凤的手:“这里待不下去了,咱们走吧!我不学法术了,咱俩回我爹娘家,以后我耕田你织布,生几个娃娃,快快活活过一世,可好?”
  金凤也抹干眼泪:“阿牛哥,你要走,我不拦你。不过,你不能朝那南边走,南边有个狐狸精,她眼睛锐利人精明;你不要朝那西边走,西边有个老虎精,他牙齿锋利气势凶;你也不要朝那北边走,北边有个蜘蛛精,她罗网细密有毒针。你要放轻脚步,往东面走,东边的看守山猪精,他贪睡又贪酒,昨天我送他一坛陈年花雕酒,如今已听到他的打鼾声。”
  “那你呢?金凤,你不跟我走吗?”
  茅金凤朝他一笑:“爹爹用拘禁咒把我关在茅山,我一走,炼丹房的银铃铛就要响,爹爹就要追上来,那我们两个都没命了。现在你先下山,下到山脚,只管朝南边跑,你有多快跑多快,有多远跑多远,只要路上有观音庙,你就进去待一个时辰。只要相隔上十座观音庙,我爹爹就找不着你了。以后天涯海角,我自然会去寻你觅你。你现在回房去,啥也不要收拾,只将你床边那把雨伞带走就好。记着,无论多大风雨,在路上不要撑开。”
  赵阿牛回到房间,拿了床边的雨伞,他脚步轻捷,跑下了东面的山坡。
  下了茅山,阿牛急匆匆朝南边奔走,走到天黑,突然间乌云滚滚,霹雳一道接一道从天上打下来,紧接着下起大雨,阿牛忘记了金凤的叮嘱,把手上的雨伞撑开来遮雨。没想到,雨伞一撑开,伞里头落下来一只金孔雀,那孔雀落在地上,就地一滚,变成一个漂亮大姑娘,不是别人,正是茅金凤。
  阿牛又惊又喜,一下抱起金凤,把她紧紧搂在怀中。金凤责怪他说:“我叫你不要撑开雨伞,你偏偏不听,这下我现出原形,爹爹一定会来追赶,这可如何是好?”
  两人赤脚朝南奔跑,他们牵手跑过一座观音庙,又跑过一座观音庙。跑呀跑,总共跑过九座观音庙。没来得及到达第十座观音庙,一把飞剑从身后追上来,金凤一伸手捉住飞剑,阿牛顺手抓起路边一只公鸡,将鸡血抹在剑上。一见血,那飞剑立即飞回茅山,那茅老道收剑一看,再一闻,知道是鸡血,气得半死。他怒吼一声,一下子放出两把飞剑。等飞剑飞到头顶,阿牛将自己额头划破,金凤把自己手腕划破,两人一齐把血抹在剑锋上,两把剑一见血就飞回茅山。茅老道收剑一看,再一闻,知道是阿牛和金凤的血,就收起飞剑,回炼丹房去了。
  雨过天晴,两人回到阿牛爹娘家,从此,阿牛耕田金凤织布,夫妻俩生了七个娃娃,快快活活过了一世。
  至于茅老道,他炼成了好多仙丹,练成了绝世的法术,还是没有成仙,没能长生不老。后来,他老得走不动路,独个儿在炼丹房死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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