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碰到野猪别逞能

浏览: 作者:佚名
  能人老蔡是个马车老板,山东人,三十六七岁。他在屯子里盖房、打灶、赶马车、做木工、下厨房,无所不能、无所不精;尤善打猎与采集,冬天套个野兔、打个山鸡,夏天采些蘑菇、木耳,都有一套独特的方法,十分精妙。我们知青都很佩服他,也吃过他不少野味。
  那年夏天,多雨,正是采山货的好时节。
  一天,我和几个北京知青一起去林子里采木耳,准备晒干寄回家去。刚进林子就听到“哼哼哼”的声音,还有厮打声,接着就听见“噼里啪啦”的杂乱之音朝我们而来,野猪!
  我们撒腿就跑。山里本没有路,脚下是常年的枯叶,厚厚的踩上去很松软,周围密密麻麻都是树,还有枯藤、灌木丛,逃跑是很困难的。半路,一根折断的小树横在林间,我没越过去,一下子摔倒在地上,吓得哇哇大叫。我拼命爬起来,又摔倒了。
  惊魂之余,觉得背后并没有动静,回头一看,根本就没有野猪追来,不过虚惊一场。
  我们败兴而归。回来时,大家你一句,他一句,描述着当时的情景开我的玩笑。
   “你们遇到野猪了?”老蔡问。
  “是呀,我们刚进山就听林子里野猪‘哼哼哼’,有好几头呢,我们撒腿就跑,他摔倒了,拼命地爬,快尿裤了,哈哈哈哈……”
  大家指着我哄堂大笑起来。
  老蔡说:“你们谁也别笑他,全都是傻狍子。这是群猪,不会伤人的。你们跑了,它们也跑了。可怕的是孤猪,那就是公猪,大的有六七百斤,有獠牙,几个人整不了。你们等着,我上山去看看。”说完他提着一根柞木棍进山了。
  晚上老蔡回来了,扛着一只半大野猪威武地回来了。
  大家围了上去交口称赞。
  他笑呵呵地说:“我找到你们进山那个地方,它们果然在那里。我用棍子打死了一头,那几头跑了。不沉,不到一百斤,明天请你们吃野猪肉。”
  那是我们第一次吃到野猪肉,味道可真香呀。
  老蔡的家在屯子最外边,当晚他家的菜园子被野猪拱乱了,篱笆也被拱倒了。第二天,我们帮老蔡把篱笆整好了,又帮着把菜补种上了。没想到只过了两天篱笆又被弄倒了,而且补种的菜又都被拱得乱七八糟的。
  我们对老蔡说:“我们一起去,上山把那几头野猪打死。”
  老蔡摇了摇头说:“千万不要去了。你们看,这蹄子印大而且也不乱,这是一头孤猪,獠牙很长,你们看这篱笆门上的牙印。我猜这家伙最少有七八百斤,用木棍打,那就是给它挠痒痒,逼急了它,恐怕十来个小伙子也对付不了。”
  大家都吓坏了,没有人敢提上山打野猪的事了。
  我们队有一个哈尔滨知青叫刘玉柱,身高1米90,体重180斤,身强体健,虎背熊腰。最爱打仗,无人能敌,许多人都怕他。
  那天一个兄弟前来探望刘玉柱。这人是天津人叫佟金刚,他身高2米,体重220斤,举杠铃、练石锁,玩儿一般。
  两个人听了老蔡的说教,说:“什么孤猪、母猪的,要是碰到我们俩,手到擒来!”说完,二人磨好了两把短刀,收拾了两根胳膊粗的柞木棍,带上干粮,进山了。
  天快黑了,他们没有回来。
  大家害怕了,立即把情况反映给指导员。指导员很着急,命令老蔡组织一支小分队,连夜上山寻找。
  第二天早上小分队回来了,老蔡说整个南山都搜遍了,既没看见野猪,也没见到他们。
  指导员慌了,组织全体知青冒雨上山寻找。我们整整找了一天,也没见他俩的踪影。
  傍晚我们走进屯子,却惊讶地看到:他俩竟然回来了。
  我们宿舍门口铺着一张席子,席子上放着一头大野猪,那野猪非常大,怕有六七百斤,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野猪,尖尖的獠牙,长长的嘴巴,尖刺般的鬃毛,十分凶恶。
  旁边的空地上支着一口大铁锅,锅下是熊熊的大火,“噼里啪啦”地燃烧着;锅里放着鲜红的辣椒、大蒜、葱、姜与各种作料,沸水咕咕地响着腾腾地冒着白白的热气。
  佟金刚手持尖刀,正把野猪开膛破肚,鲜血淋淋。刘玉柱添柴烧火,往锅里下肉。大锅里“咕嘟咕嘟”地响着,白生生的猪肉在锅里一颤一颤的,渐渐地飘出来馋人的肉香。
  我们日常吃的是土豆、萝卜,哪有一点荤腥,见了这等美味,口水都收不住了,恨不得立即夹上一块一口吞下,尝尝鲜、解解馋。
  老蔡来了,他看了看野猪又问了问他们俩打野猪的情况,大声地说:“大家千万不要吃野猪肉呀!这也许是病猪,明天送到场部医院化验完了再吃,好不好?”
  然而猪肉已经熟了,在山珍野味面前,谁又能抵御呢?况且,野猪是被他们打死的,又不是死猪。
  此时大家眼里只有猪肉了,你夹一块他夹一块,都把饭盒装得满满的,人们各找一个地方,几个好友聚在一起,咚咚地倒上几茶缸白酒,欢天喜地吃了起来。
  个个吃得大汗淋漓;人人惊呼:美哉,痛快。
  能人老蔡,傻呆呆地站在那里,不知如何是好。
  等我去夹肉时锅里已经空了,好不容易才捞出一小块。刘玉柱又开始往锅里下肉了。我需要再等下一锅。
  老蔡把我拉到一边说:“你千万不要吃呀,说不定要中毒的。”
  我与老蔡关系最好,很相信他。第二锅熟了我也没敢夹肉,只是就着食堂的土豆片喝了一点白酒,最后实在忍不住了,看他们吃得很欢,没事,就把那小块肉吃了。
  半夜我肚子疼得厉害,拉稀,到厕所里像是拧开了水龙头似的,都快把肠子拉出来了。
  回宿舍看看他们,大吃一惊。他们一个个在床上已经不省人事了,排泄物满炕都是,臭气冲天。佟金刚与刘玉柱他俩尤其惨烈,昏迷不醒。
  我立即给场部医院打电话,场部派来了七辆解放牌汽车,把大伙拉到场部医院。多亏抢救及时,都没有生命危险,但他们都住了半个月的院。
  后来我们问老蔡:“你怎么知道这是头病猪呀?”
  老蔡说:“我只听说过孤猪的厉害,没见过。不过,那年我们队有一头淘汰种猪,七八百斤,根本捆不住它,也无人敢杀。我们队知青拿着棍棒、铁锹,要打死它。二十多个小伙子,拼命地追着打了一个上午,把嘴巴都打扁了,可还是打不死它,最后用AK47步枪才解决问题。那是家猪没有攻击性,你想野猪,它会让你这么打?他们两个用木棍能打死孤猪?除非是病猪……”
  能人老蔡一直能到现在,靠杂交野猪发了财。
  能人老蔡是个马车老板,山东人,三十六七岁。他在屯子里盖房、打灶、赶马车、做木工、下厨房,无所不能、无所不精;尤善打猎与采集,冬天套个野兔、打个山鸡,夏天采些蘑菇、木耳,都有一套独特的方法,十分精妙。我们知青都很佩服他,也吃过他不少野味。
  那年夏天,多雨,正是采山货的好时节。
  一天,我和几个北京知青一起去林子里采木耳,准备晒干寄回家去。刚进林子就听到“哼哼哼”的声音,还有厮打声,接着就听见“噼里啪啦”的杂乱之音朝我们而来,野猪!
  我们撒腿就跑。山里本没有路,脚下是常年的枯叶,厚厚的踩上去很松软,周围密密麻麻都是树,还有枯藤、灌木丛,逃跑是很困难的。半路,一根折断的小树横在林间,我没越过去,一下子摔倒在地上,吓得哇哇大叫。我拼命爬起来,又摔倒了。
  惊魂之余,觉得背后并没有动静,回头一看,根本就没有野猪追来,不过虚惊一场。
  我们败兴而归。回来时,大家你一句,他一句,描述着当时的情景开我的玩笑。
   “你们遇到野猪了?”老蔡问。
  “是呀,我们刚进山就听林子里野猪‘哼哼哼’,有好几头呢,我们撒腿就跑,他摔倒了,拼命地爬,快尿裤了,哈哈哈哈……”
  大家指着我哄堂大笑起来。
  老蔡说:“你们谁也别笑他,全都是傻狍子。这是群猪,不会伤人的。你们跑了,它们也跑了。可怕的是孤猪,那就是公猪,大的有六七百斤,有獠牙,几个人整不了。你们等着,我上山去看看。”说完他提着一根柞木棍进山了。
  晚上老蔡回来了,扛着一只半大野猪威武地回来了。
  大家围了上去交口称赞。
  他笑呵呵地说:“我找到你们进山那个地方,它们果然在那里。我用棍子打死了一头,那几头跑了。不沉,不到一百斤,明天请你们吃野猪肉。”
  那是我们第一次吃到野猪肉,味道可真香呀。
  老蔡的家在屯子最外边,当晚他家的菜园子被野猪拱乱了,篱笆也被拱倒了。第二天,我们帮老蔡把篱笆整好了,又帮着把菜补种上了。没想到只过了两天篱笆又被弄倒了,而且补种的菜又都被拱得乱七八糟的。
  我们对老蔡说:“我们一起去,上山把那几头野猪打死。”
  老蔡摇了摇头说:“千万不要去了。你们看,这蹄子印大而且也不乱,这是一头孤猪,獠牙很长,你们看这篱笆门上的牙印。我猜这家伙最少有七八百斤,用木棍打,那就是给它挠痒痒,逼急了它,恐怕十来个小伙子也对付不了。”
  大家都吓坏了,没有人敢提上山打野猪的事了。
  我们队有一个哈尔滨知青叫刘玉柱,身高1米90,体重180斤,身强体健,虎背熊腰。最爱打仗,无人能敌,许多人都怕他。
  那天一个兄弟前来探望刘玉柱。这人是天津人叫佟金刚,他身高2米,体重220斤,举杠铃、练石锁,玩儿一般。
  两个人听了老蔡的说教,说:“什么孤猪、母猪的,要是碰到我们俩,手到擒来!”说完,二人磨好了两把短刀,收拾了两根胳膊粗的柞木棍,带上干粮,进山了。
  天快黑了,他们没有回来。
  大家害怕了,立即把情况反映给指导员。指导员很着急,命令老蔡组织一支小分队,连夜上山寻找。
  第二天早上小分队回来了,老蔡说整个南山都搜遍了,既没看见野猪,也没见到他们。
  指导员慌了,组织全体知青冒雨上山寻找。我们整整找了一天,也没见他俩的踪影。
  傍晚我们走进屯子,却惊讶地看到:他俩竟然回来了。
  我们宿舍门口铺着一张席子,席子上放着一头大野猪,那野猪非常大,怕有六七百斤,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野猪,尖尖的獠牙,长长的嘴巴,尖刺般的鬃毛,十分凶恶。
  旁边的空地上支着一口大铁锅,锅下是熊熊的大火,“噼里啪啦”地燃烧着;锅里放着鲜红的辣椒、大蒜、葱、姜与各种作料,沸水咕咕地响着腾腾地冒着白白的热气。
  佟金刚手持尖刀,正把野猪开膛破肚,鲜血淋淋。刘玉柱添柴烧火,往锅里下肉。大锅里“咕嘟咕嘟”地响着,白生生的猪肉在锅里一颤一颤的,渐渐地飘出来馋人的肉香。
  我们日常吃的是土豆、萝卜,哪有一点荤腥,见了这等美味,口水都收不住了,恨不得立即夹上一块一口吞下,尝尝鲜、解解馋。
  老蔡来了,他看了看野猪又问了问他们俩打野猪的情况,大声地说:“大家千万不要吃野猪肉呀!这也许是病猪,明天送到场部医院化验完了再吃,好不好?”
  然而猪肉已经熟了,在山珍野味面前,谁又能抵御呢?况且,野猪是被他们打死的,又不是死猪。
  此时大家眼里只有猪肉了,你夹一块他夹一块,都把饭盒装得满满的,人们各找一个地方,几个好友聚在一起,咚咚地倒上几茶缸白酒,欢天喜地吃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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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与老蔡关系最好,很相信他。第二锅熟了我也没敢夹肉,只是就着食堂的土豆片喝了一点白酒,最后实在忍不住了,看他们吃得很欢,没事,就把那小块肉吃了。
  半夜我肚子疼得厉害,拉稀,到厕所里像是拧开了水龙头似的,都快把肠子拉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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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立即给场部医院打电话,场部派来了七辆解放牌汽车,把大伙拉到场部医院。多亏抢救及时,都没有生命危险,但他们都住了半个月的院。
  后来我们问老蔡:“你怎么知道这是头病猪呀?”
  老蔡说:“我只听说过孤猪的厉害,没见过。不过,那年我们队有一头淘汰种猪,七八百斤,根本捆不住它,也无人敢杀。我们队知青拿着棍棒、铁锹,要打死它。二十多个小伙子,拼命地追着打了一个上午,把嘴巴都打扁了,可还是打不死它,最后用AK47步枪才解决问题。那是家猪没有攻击性,你想野猪,它会让你这么打?他们两个用木棍能打死孤猪?除非是病猪……”
  能人老蔡一直能到现在,靠杂交野猪发了财。
  荒山受托
  清朝康熙年间,四川举子王希赴京赶考,名落孙山,无奈之下,只好收拾行李回乡。
  这天,王希住进京郊的一家驿站,想想自己十年寒窗,金榜无名,辗转难眠,看到窗外月光皎洁,干脆披衣起床,走出驿站,在月光下越走越远,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片乱山岗。王希看到前面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蠕蠕而动,就壮着胆子捡起一块石头,朝那团东西砸去。这一砸不打紧,只见那团东西猛地站起,发出一声长嗥,挺着尖刀般的一双獠牙,朝王希直冲过来,原来是一头野猪被惊动了,王希吓得撒腿就跑,野猪在后面穷追不舍,王希情急之下,蹿到一棵树上。
  野猪见王希上了树,便猛撞树干,这棵树被撞得摇摇晃晃的,王希吓得大气也不敢出,接着,野猪发一声长嗥,又猛冲过来,一头撞在树上,只听忽啦啦一阵响,树倒了下来,王希被压在树下,紧接着便听得野猪发出嗷嗷惨叫,转眼没了声息,王希睁眼望去,只见野猪倒在地上,鲜血都淌到跟前来了,他急忙爬起来,走过去一看,野猪咽喉处划开好大一道口子,气息奄奄,已是不得活了。
  这是怎么回事?王希再一细看,发现树的根部露出一柄朴刀,刀刃朝外,顿时明白过来,刚才那野猪冲得太猛,冲松了树根,结果让埋在树根下的朴刀从下面冒了出来,正好扎在野猪的咽喉要害。
  树下怎么会有一把刀呢?王希再一细看,刀旁还有一块布,布上有几行深黑的字迹,像是用血书写成,王希就着月光一看,只见布上写着:
   有缘人见信如晤:吾与苏州杨福钧进京赴试,不中。余十年寒窗,尽归乌有,将毕命于斯,此刀乃吾友杨福钧至爱之物,有缘人若见此刀,万望送至苏州,面交杨福钧,大恩大德,来生必报!
  山东张本贵顿首拜
  于康熙十三年暮春
  王希看了信札上的日期,离现在已经十年,他想,定是这个张本贵十年没等到可以托付的人,他的灵魂便引领自己来到这里,再用那头野猪带出朴刀和血书,将临终遗愿托付自己去完成,看来这把刀关系重大,想到这里,王希朝朴刀磕了几个头,说:“我一定不负所托,亲手将这把刀交给杨福钧!”
  第二天,王希改道直奔苏州,一番劳顿,终于到了苏州,接着他就傻眼了:人海茫茫,到哪里去找那个杨福钧?只好先找家旅馆休息,再做打算。店小二送茶水时,王希试着问道:“你可知有个叫杨福钧的?”
  店小二一听就乐了:“你问的可是杨福钧杨员外?他是苏州首富,姑苏城内,无人不知啊!”
  王希大喜,又问:“他十年前可曾赴京赶考?”
  店小二说:“不错,杨员外十年前赴京应试,不中。回来后投笔从商,不几年便垄断了江南的绸缎生意,这故事口口相传,尽人皆知。”
  “那就是他了!”王希喜不自胜,赏了店小二几文铜钱。
  接着,王希找到杨福钧的府邸,马上求见,门房告诉他,杨员外出外办事,要半个月才能回来。王希怕门房骗他,就在杨府对面租下一间房子,天天守着,半月之后,王希被一阵车马声惊醒,起床一看,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杨府门前,车上下来一人,约莫四十来岁,衣着考究,气宇不凡。王希想:此人必是杨福钧。
  杨府遭阻
  第二天一早,王希便上门求见,门房向杨福钧禀报了王希等候半月的事,杨福钧略一迟疑,让门房把王希带了进来。
  王希见了杨福钧,行了礼,杨福钧端坐在太师椅上,也不还礼,只是冷冷地问:“你是何人?有何贵干?”
  王希答道:“晚生受你一位故人之托,前来归还你的爱物。”
  杨福钧好不奇怪:“哪个故人?什么爱物?”
  王希说:“晚生受张本贵先生所托—”话没说完,只听“当”的一声,杨福钧手中的茶盏掉到了地上,他手指着王希,怒道:“一派胡言,我哪有你说的什么故人?来人,送客!”
  王希忙说:“你当年与张先生分手时,将爱物留在张先生处……”
  杨福钧猛地打断王希的话,吼道:“一派胡言!来人,送客!”
  闻声过来两个汉子,将王希架了起来。
  王希奋力挣开,大声说:“你把刀留在张本贵那里了!我是专程来还刀的!”说着,将背上的布包取下解开,露出一把寒光闪闪的朴刀。
  杨福钧一下瘫在椅子上,无力地挥挥手,说:“轰,给我轰走他……”
  王希万万没想到,见到杨福钧会是这个状况,但自己发誓将刀亲自交到杨福钧手上,那就一定得做到。
  接下来几天,王希天天到杨府求见,但门房死活不让他进去,还偷偷告诉王希,员外自从上次见他以后,一直卧病在床,以后休想再见到员外了。王希十分奇怪,说:“我只是来送还东西的,他收了东西我就走人,为什么不见我?”
  当天晚上,王希包好刀,将刀背在背上,绕到杨府西墙,蹿上墙边的大槐树,一跃就跳进了杨府。他拦住一个丫鬟,拔刀架在她脖子上,逼她带到杨福钧卧室前,让丫鬟敲开门,径直走了进去。
  杨福钧见手持朴刀的王希进来,吓得像一摊烂泥软在地上,王希上前将他拉起,好像提起一个破布袋。
  王希很奇怪:“员外何苦如此?”
  杨福钧喘着粗气,说:“你—你又何苦—如此相逼?”
  王希把刀递到杨福钧跟前,说:“晚生并无他意,因受人之托,只求员外收下这口刀。”
  这时,门外响起一阵叫喊,原来刚才那个丫鬟悄悄跑出去,叫来了一干家丁,这几个家丁冲进房间,见王希手中持刀,再也不敢上前,这时杨福钧吓得只有出气,已没有进气声了,王希怕出人命,叹了一口气,说:“罢了!”提着刀出了门,家丁怕他拼命,让开了一条出路。
  物归原主
  从此,杨府加强戒备,王希再也没有机会进去,他没想到还件东西会这么难,在门口等了几个月,不见杨福钧踪影,仔细一打听,才知道杨福钧早已悄悄离家,躲到乡下去了。
  王希连忙赶往乡下,找到杨福钧在乡下的庄园,见门口戒备森严,等到天黑,又翻墙进了杨家院子,一番观察,见有间房子不时有仆人出出进进,便在夜深人静之时,踅摸到那间房子前,从窗户爬了进去,走到床前,借着床前的烛光,撩起蚊帐一看,里面熟睡的正是杨福钧。
  这时杨福钧已被惊醒,他看见王希手提朴刀立在床前,顿时吓得魂飞魄散,颤抖着从枕头下取出一包东西,递给王希,语不成调:“壮—士—收—下—”
  王希打开包裹,里面竟是一包银子!正要推还,却见杨福钧一副哀求神情,身子抖得像筛糠,心想,不如收下银子,换他一个心安,再说,这么长时间下来,盘缠已尽,便收下包裹,说:“我此番奔波,都为还你的爱刀而来,这个就算是你付的酬劳吧!这口刀我给你,你收好了!”说完,大踏步出了门,径直回四川去了。
  王希走后,杨福钧再也睡不着了,他望着床头寒光闪闪的朴刀,想起十年之前,进京赶考,名落孙山,用尽了盘缠,遇上了同来赶考的张本贵,两人一见如故,结为知己,张本贵替他结清了食宿费用,还送他几十两银子的盘缠,结伴回乡。在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,两人外出赏月,走到一个乱山岗,杨福钧趁张本贵不备,一刀插入张本贵后背,取走张本贵身上的银子,连夜逃回苏州,从此弃文从商,用这些银子作本钱,竟然发了大财。没想到十年过去了,张本贵竟托人送来这把刀。这哪是刀,这是张本贵来索命呀!
  杨福钧扯了块布,将刀包好,提着一把铁锨,悄悄走出庄园,外面月光如水,一如十年前的那个夜晚,他跌跌撞撞向前走,只觉身后跟着一个人,走得越快,那人跟得越快,很像是张本贵。杨福钧不敢回头,一路狂奔,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,挥动铁锨,拼着老命挖出一个深坑,解开布包,正要将刀扔进坑里,不想脚下一滑,自己先跌了进去,他挣扎着,想从坑里爬出来,却被从后面死死扯住,他吓得肝胆俱裂,连声求饶,不想后面一声不吭,只是将他死死扯住……
  第二天,杨家人找到了吓死在坑里的杨福钧,只见一把朴刀插在地上,扎住了他袍子的一角……
  这天中午,张寅汉走在山间小路上,忽听得林中有响动。他壮着胆子,伏在草丛中向林间探望:原来远处有个人在树枝上结绳要上吊!他不由自主地大喊一声:“且慢!”
  那人站在石头上本就有点晃晃悠悠站不稳,猛听得身后一声大喝,吓得滋溜一声,从石头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他见张寅汉跑过来,疼得龇牙咧嘴、泪眼婆娑地说:“我的钱财已经被你们都抢光了,我没法再活了,只好上吊,难道你们连死也不准我死么!”经张寅汉一问,原来这人叫林中鹗,江夏人,也是去重庆做生意的,就在刚才,劫匪将他的钱抢光了,还将他狠揍了一顿。张寅汉发了恻隐之心,便说:“你不必寻死了,不如我们打伙一起做,多个人多个帮手,赚了钱我俩二一添作五。等你做生意发了再还我,你看怎样?”
  林中鹗听他这么一说,翻身就拜:“恩人,你真是在下的救命菩萨,你不仅救了我一命,还救了我全家!”张寅汉慌忙将他扶起,说:“这可使不得。相逢即是有缘,为了今后行走方便,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吧,你的年纪比我大,今后你就是我大哥了!”
  就这样,他俩结伴同行,走了近一个月,总算到了重庆,谁知上街一打听,说这阵子贩蜜的人多了,所以蜜价下跌。有人问他俩为什么不自己到山里野人洞去采野蜂蜜呢,这样既省了钱,蜜的质量又高,卖的价钱还好些。
   张寅汉和林中鹗一合计,觉得这人说得有理。好在张寅汉懂得养蜂采蜜的事,便备齐了工具,和林中鹗一起到深山采蜜去了。
  他们按当地老人指点,在一座大山腰看到了野人洞。这个洞,在高高的绝壁中间,壁削如镜,人根本爬不上去。正因为人兽难近,所以野蜜蜂都在那里做窠。林中鹗过去开过矿,他想出了个办法,说可以到山顶上去,用绳子将人吊到山腰,然后像荡秋千那样荡进去。
  张寅汉说:“好,我年轻,又懂得割蜜,再说我还习过几年武,手脚轻便,就是在洞里遇上什么情况,也可以对付。”林中鹗说:“好兄弟,只好辛苦你了。你可要小心啊,如果在洞中发生什么不测,你只要一拉动绳子,我立马便把你拉上来。
  计议已定,林中鹗用一根又粗又长的绳子,将张寅汉荡了进去。
  张寅汉荡进山洞,仔细一瞧,心里顿时乐开了花。原来洞壁上到处是深黄色的蜜脾,只是上面爬满了野蜂。张寅汉有养蜂的经验,他砍来许多树枝,堆在山洞中,点燃了火,顿时毕毕剥剥地青烟蒸腾,整个山洞便如乌云封住了一般。那些野蜂怎禁得起这样烟熏火燎,便都夺路而逃,一时间青烟裹着黄云,向洞外卷去。那蜂群飞动之声,如雷鸣,似海啸,好不怕人!等青烟消尽了,那些野蜂也飞得无影无踪了,这时张寅汉便从腰间拿出弯刀,将大块大块的蜜脾割了下来,放在吊筐内,拉动绳铃,由林中鹗一筐一筐地拉上去,再用带来的摇蜜器,把蜜摇出来。
  就这样采了几天,黄澄澄的蜜,着实采了不少。可是这天,忽然再也不见林中鹗将筐子放下来了。张寅汉站到洞口,只能看见天上的白云,他伸长了脖子,喊破嗓子也没人应。看看天色暗了下来,仍不见上面有什么动静,他只得在洞中呆呆地坐了一夜,想破脑壳也猜不出林中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是被山中猛兽吃了,还是不小心滚到山崖下去了呢?
  夜深了,火也熄了。张寅汉无心去添柴加火,只是望着天上的星星想心事,全没有一丁点睡意,无意中一回头,忽然看到山洞深处有一对灯笼,缓缓地向他移来。他高兴得跳了起来,想不到这山洞深处还住有人家?他大声打着招呼向那灯笼跑去。跑着跑着,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,那对灯笼显得有些妖异,它不是火红的光,而是一种磷火般的幽绿!那分明是野兽的眼睛啊!
  虽是冬月,张寅汉的手心却像握着一把水,冷汗津津而下。他退到石壁前紧贴石壁站着,等待着那野兽最后的一扑!好一会儿,它更近了,张寅汉借着洞口的月光,这才惊骇地看出那原来是一条大蟒!这蟒的身子比大桶还粗,一颗脑袋足有小水缸那样大!张寅汉闭上眼睛,心想:完了,这次是死定了!谁知这条大蟒见了张寅汉,不仅没有要吞下他的意思,反倒就在他的身边盘了起来,将一颗硕大的蟒头搁在了张寅汉的身边,然后一动不动,似乎已经睡熟了。过了好久,张寅汉才谨慎地移动了一下身子,那大蟒只抬眼看了看他,又自顾自地睡去。原来,蟒蛇在冬天是不进食的。
  渐渐地张寅汉和大蟒相处惯了,不仅不再怕它,反而因为有了它而减少了许多寂寞。大蟒虽没有语言,却似乎善解入意。洞中虽是冬天,因为比较温暖,植物仍然生长得十分茂盛,什么野果、蕈类,可吃的还真不少。加上这条大蟒有时在洞口翘首一吸,便会有山羊之类的动物跌落下来被它衔住。张寅汉就剥来用火烤了吃。大蟒虽不吃,却似乎很喜欢闻这个味道,所以隔三岔五地为张寅汉吸下一只来。这样,张寅汉便在洞中生存下来了。
  冬去春来,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,这天,大蟒忽然用头去触动张寅汉,然后向洞口游去。张寅汉以为它又要去抓山羊,便跟了出来。可是到了洞口,大蟒并没有吸气,而是蜿蜒着向绝壁游了上去,稳稳地如同吸在了上面。张寅汉灵机一动,惊蛰过后,虫蚁们该出洞了,这条大蟒也一定是要出去了,它触动我,说不定是要带我离开这里?他赶紧收拾了山羊皮,用葛藤绑在身上,好在这蟒很长,还有一节在洞中,他便搂住大蟒的身子,让它带着向山上游去。可是大蟒的身子太滑,没毛可抓,张寅汉不停地向下滑,看看只剩下它的尾巴了,要是再抓不住,可就要粉身碎骨了!他正感到万分紧张之际,那大蟒将尾一卷,竟拦腰将张寅汉卷住,高高举起,几经游动,终于将他带到了山上。张寅汉站在山上,见去年的许多用具还在,想到林中鹗不知到底怎样了,不仅又伤心落泪起来。那大蟒回过头来,又触了触他,好像是告别,然后游了开去。
  张寅汉回到重庆,将几张山羊皮卖了几两银子,好赖回到了黄冈。家人听了他的神奇经历,悲喜交加,都说是菩萨保佑。
  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后,张寅汉因为不放心林中鹗,一定要到江夏去看看。他心想纵然林中鹗出了事,自己也有责任将他的情况,告诉他的家人。
  江夏是长江的一个水陆大码头,就临江一条大街,张寅汉拦住一个路人,一打听林中鹗就被他问到了。这人告诉他,从这里再过去几家,就是林记山货行,林老板正在家。张寅汉听到林中鹗健在,十分高兴,便顺着这人指点的方向走去,果然不远处便看到了老大的一块竖匾,”林记山货行“五个大金字闪闪发光。他高兴地一脚跨进去,一眼就看到林中鹗坐在柜台后面,正低着头扒拉着算盘在算账。张寅汉要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,所以不声不响地走了上去。
  林中鹗算账正算得入神,感到有人不声不响地向他走来,诧异地抬起头。这时日光正从门外射进来,林中鹗逆光看去,只见自己几次在噩梦中梦见向他索命的张寅汉,披着一身金光,天神般活灵活现地进来了!他不由大骇,高声尖叫:”打鬼!打鬼!“不等张寅汉喊他,早倒了下去,人事不知了。
  等伙计们七手八脚将他救了过来,林中鹗两眼发直,满口胡话。其实那倒不是胡话,句句都是良心话,张寅汉从他的这些”胡话“中才知道,林中鹗是为了独吞货物和他的钱财,有意将他撇在山洞里不管,自个儿回江夏的! 张寅汉百感交集地回到黄冈,没想到自己的好心,倒让一个要死的人疯了,真不知自己当时救下他是做了件好事还是坏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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