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民间传说 > 江湖少年

江湖少年

浏览: 作者:佚名
  生死圣旨
  京城边缘坐落着一座小镇,名曰江湖。这里虽邻近京城,却穷得鸟不拉屎,民不聊生。后来来了一户姓易的大户人家,对百姓们解囊相助,甚得人们崇敬。过了不久,易家的老爷便爱上了镇上的一名女子,为了迎娶她,易老爷竟休掉了他的结发夫人,不料女子生下小公子易容后竟撒手人寰,这位小公子慢慢长大,做起了衙门的捕头。
  易捕头师从父亲,改头换脸功夫了得,不然凭着他那三脚猫的拳脚,怎么可能把恶盗赤眼擒住?据称易捕头便是换了衣装,化了面容,扮作赤眼的贴身,在酒里下了软骨散,才领着官兵抓住了赤眼一干人等。虽然此等手段惹来了江湖上不少骂名,可光是凭着易容一技之长瞒过了赤眼的眼睛,便足以让他声名大噪,易容一名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。
  有天,在云缘客栈里,一个醉醺醺的客官嚷道:“我看若是叫易捕头穿上了龙袍,跟圣上一较真,恐怕谁也分不出哪个才是万岁爷咧!”另外几个酒客忙捂住了他的嘴巴,压声道:“嘘!小心隔壁有耳!切莫招来了杀头之祸!”
  没想这话还是传到了皇帝耳里,好在皇帝并未迁怒,却倒哈哈大笑:“朕尝闻江湖中人称道有个叫冷月的杀手,三步之内,一剑封喉,夺人性命,杀人如麻。不知这两位年轻人较真起来,孰胜孰负?”于是便传旨,令易容七日之内取来冷月项上人头,否则斩首伺候。
  要说这杀手冷月,同样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,年方十九,自学成才,在江湖闯出了不少名气。虽然他无门无派,却令各门各派都畏之三分,只因他干的尽是些杀人的买卖,江湖上又诸多恩仇怨恨,于是冷月得罪的人越来越多,而他的名号也越来越响。要论武功,易容岂能是冷月的对手,可怀有变脸绝技,事情当然另当别论。一个是打着正义旗帜的捕头,一个是万人意欲诛之的屠夫,在圣旨面前,终于成为两枚命运茫然的棋子。
  可是,没想到圣旨下达翌日,易容竟一夜蒸发了。这天,县令见易容不来衙门,又不在家中,忙派人到镇里角角落落寻遍,仍不见易容踪影。有人说,许是怕了冷月,伺机逃走了吧。有人立即反驳道,胡说,易捕头定是抓人去了。最终谁也争不出个结果。
  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。到了第七天,易容仍没出现,龙颜大怒,正要下令搜捕易容,冷月却在云缘客栈出现了。
  冷月亡命
  只见冷月正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方桌上喝着酒,吃着花生。冷月从不轻易出没,如今来到这里,必有打斗。而不知是谁沉沉地说了句:“那不正是冷月?”客人们似乎都长着顺风耳,纷纷起身离座,尽皆散去。于是店里顿时只剩下了掌柜和冷月。掌柜自然是大气不敢出,早已汗流浃背,幸好他忽然想到:自己何德何能,让冷月来取我性命?这下倒是心安了不少,却又开始捏着手指,像在盘算着店里将被毁掉多少张桌椅,多少樽酒壶。
  “咚”,最后一个空酒壶在桌子上转了几圈后停了下来,冷月一手抓起几颗花生,剥出来,放进嘴里咬得咯咯发响,一手朝掌柜招了招,醉醺醺说道:“掌柜,再来两坛二锅头……”那声音甚是稚嫩,醉话里还带着些血气方刚。掌柜不容怠慢,屁颠屁颠地送上两坛,又匆忙退到一旁,害怕却又时不时地瞟几眼这个看起来毫无职业素质的杀手,又似在想着那人怎么还不出现。
  两坛酒后,冷月已经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,掌柜颤颤抖抖地走到冷月身旁,探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沙声道:“客官,客官……”再看云缘客栈窄小的门口却挤满了人,都探着头往里看着,露出小半身子,又都不敢跨进店里半步,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杀手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  忽然,年过半百的掌柜竟以不可想象的速度从袖里抽出一柄长匕首,从背后“哧”地刺进了冷月的胸膛!而冷月只惨叫一声,血溅数尺,几要一命呜呼。掌柜目露凶光,又送上几刀,冷月早已无力呻吟,颓颓然如同死人。
  所有人都惊呆了。令人闻声丧胆的冷月,竟如此不堪一击!冷月死了!门外的人都在怪叫着,谁也不敢相信眼见的事实。这时,掌柜一下挺起了腰身,还在颤抖的手往耳根一摸,咝啦一声,一张脸皮被扯了下来,这哪是云缘客栈的掌柜,他分明就是衙门捕头易容!
  七日之计
  易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心想这下总算不用丢脑袋了,多亏了足智多谋的老爹啊。这时,背后却传来一片惊叫声:“啊─!”
  易容掉过头看去,分开的人群中间,竟站着─冷月!
  易容目瞪口呆:“你、你是谁!”冷月怒道:“我就是冷月!你爹在哪儿?”
  “爹?爹说想去南方游玩,谁知我却接到了圣旨,所以爹帮我出了计策,说事成后再离开……”易容顾不上疑惑,忙把事情和盘托出。
  其实,这七天里,易容并没有离开江湖镇,而只是躲在了云缘客栈。接到圣旨的他苦思冥想,却没有一个完美的计策。这时,父亲告诉易容,凡是杀手,都不会拒绝别人的挑战,不如冒险约冷月来一决高下。于是易容斗胆去找冷月,约他七日后到云缘客栈拼命,不料冷月爽快地答应了。云缘客栈的掌柜跟父亲是深交,父亲为掌柜准备了好些盘缠,让他回乡下过一段日子,而易容化脸为掌柜,白天开门迎客,夜里苦练掌柜的沙声和藏刀、抽刀之法。七日后,冷月如约而至,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捕头,冷月根本不放在眼里,所以便是喝醉了,易容也不会是他的对手,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掌柜便是易容,都因他一时的大意傲慢,才误了自己性命。
  冷月冷笑道:“哼,没想到这个老狐狸,把我们都骗了。”
  事实上,易容见到的根本不是冷月。七日前,易老去找冷月,说拿不了他的脑袋,儿子就要被皇上处死。冷月便答应易老,离开这里,改名换姓到别处谋生,而他用一颗假脑袋化成冷月的脸,去瞒过皇上。没想到,他为了做到天衣无缝,竟自己做了无辜者。易老等冷月离开了住处,易容成冷月的样子,答应和易容在云缘客栈决斗,现在又用冷月的脸来赴约!当冷月才要收拾行囊走时,却听人说冷月在云缘客栈被杀……
  易容扑了上去,扶起倒在桌子上的父亲,撕开他的脸皮,顿时涕泪纵横,一声声“爹”地叫道,甚是凄厉。忽然又转过头瞪着冷月,吼道:“你为什么要答应他!为什么!”
  “怎么会这样,怎么会这样……”易容不可置信地摇头,跪倒在地,“爹,怎么会是你?”哭干了眼泪,又喃喃苦笑。自己这七日之计,分明就是父亲的七日之计啊。可是,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?
  这时,脸上同样挂着泪痕的冷月走上前来,扶起易容父亲坐着,两掌在垂死的易老胸前深深运气,过了许久,他面色苍白,沮丧地说:“让这老东西说完他要说的吧。”
  老头儿这才缓缓喘了几口气,勉强睁开眼睛来。
  少年身世
  易老老泪纵横,颤颤说道:“冷月,我,我对不住你母子俩……”
  “我为了迎娶易容他母亲为妻,狠心抛下了你和你母亲月儿,月儿饮恨自杀,留下你一人孤苦伶仃,万幸苍天有眼,让你长大成人,也让我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在有生之年,还能看到自己的亲生骨肉……”
  “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,在我有生之年,一直济苦济贫,但并不敢恳求月儿原谅,现在,我终于能下到阴曹地府,为牛为马伺候她,也便知足了。”
  “各位乡亲父老,求你们同情同情我这个罪人,放过我的俩儿子,把我的头交给皇上吧……”
  人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,最后一个粗大汉挺身站出,拱手说道:“易老对我们的大恩大德,我们没齿难忘,今后一定守口如瓶,大家说是不?”其他人纷纷附和。易老终于含笑而去。
  就这样,兄弟俩含泪割下了父亲的头,画上冷月的脸,让易容提头去见皇上。皇上知道易容身怀绝技,便叫来国师辨别头颅,国师对“冷月”的脸又捏又扯,最终弄不出个所以然来,皇上终于不再追究,并赏黄金万两,赐稻米千斗。易容回去后便把它们都分给了江湖镇的百姓们。
  后来,易容和冷月都在江湖镇消失了,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,谁都再没见过他们。不过,后来倒是有人说,江湖上杀出了两兄弟,一个武功平平,一个相貌平平,两人合璧却盖世无敌,他们到处行善,锄强扶弱,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一直行走在江湖上。
  生死圣旨
  京城边缘坐落着一座小镇,名曰江湖。这里虽邻近京城,却穷得鸟不拉屎,民不聊生。后来来了一户姓易的大户人家,对百姓们解囊相助,甚得人们崇敬。过了不久,易家的老爷便爱上了镇上的一名女子,为了迎娶她,易老爷竟休掉了他的结发夫人,不料女子生下小公子易容后竟撒手人寰,这位小公子慢慢长大,做起了衙门的捕头。
  易捕头师从父亲,改头换脸功夫了得,不然凭着他那三脚猫的拳脚,怎么可能把恶盗赤眼擒住?据称易捕头便是换了衣装,化了面容,扮作赤眼的贴身,在酒里下了软骨散,才领着官兵抓住了赤眼一干人等。虽然此等手段惹来了江湖上不少骂名,可光是凭着易容一技之长瞒过了赤眼的眼睛,便足以让他声名大噪,易容一名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。
  有天,在云缘客栈里,一个醉醺醺的客官嚷道:“我看若是叫易捕头穿上了龙袍,跟圣上一较真,恐怕谁也分不出哪个才是万岁爷咧!”另外几个酒客忙捂住了他的嘴巴,压声道:“嘘!小心隔壁有耳!切莫招来了杀头之祸!”
  没想这话还是传到了皇帝耳里,好在皇帝并未迁怒,却倒哈哈大笑:“朕尝闻江湖中人称道有个叫冷月的杀手,三步之内,一剑封喉,夺人性命,杀人如麻。不知这两位年轻人较真起来,孰胜孰负?”于是便传旨,令易容七日之内取来冷月项上人头,否则斩首伺候。
  要说这杀手冷月,同样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,年方十九,自学成才,在江湖闯出了不少名气。虽然他无门无派,却令各门各派都畏之三分,只因他干的尽是些杀人的买卖,江湖上又诸多恩仇怨恨,于是冷月得罪的人越来越多,而他的名号也越来越响。要论武功,易容岂能是冷月的对手,可怀有变脸绝技,事情当然另当别论。一个是打着正义旗帜的捕头,一个是万人意欲诛之的屠夫,在圣旨面前,终于成为两枚命运茫然的棋子。
  可是,没想到圣旨下达翌日,易容竟一夜蒸发了。这天,县令见易容不来衙门,又不在家中,忙派人到镇里角角落落寻遍,仍不见易容踪影。有人说,许是怕了冷月,伺机逃走了吧。有人立即反驳道,胡说,易捕头定是抓人去了。最终谁也争不出个结果。
  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。到了第七天,易容仍没出现,龙颜大怒,正要下令搜捕易容,冷月却在云缘客栈出现了。
  冷月亡命
  只见冷月正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方桌上喝着酒,吃着花生。冷月从不轻易出没,如今来到这里,必有打斗。而不知是谁沉沉地说了句:“那不正是冷月?”客人们似乎都长着顺风耳,纷纷起身离座,尽皆散去。于是店里顿时只剩下了掌柜和冷月。掌柜自然是大气不敢出,早已汗流浃背,幸好他忽然想到:自己何德何能,让冷月来取我性命?这下倒是心安了不少,却又开始捏着手指,像在盘算着店里将被毁掉多少张桌椅,多少樽酒壶。
  “咚”,最后一个空酒壶在桌子上转了几圈后停了下来,冷月一手抓起几颗花生,剥出来,放进嘴里咬得咯咯发响,一手朝掌柜招了招,醉醺醺说道:“掌柜,再来两坛二锅头……”那声音甚是稚嫩,醉话里还带着些血气方刚。掌柜不容怠慢,屁颠屁颠地送上两坛,又匆忙退到一旁,害怕却又时不时地瞟几眼这个看起来毫无职业素质的杀手,又似在想着那人怎么还不出现。
  两坛酒后,冷月已经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,掌柜颤颤抖抖地走到冷月身旁,探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沙声道:“客官,客官……”再看云缘客栈窄小的门口却挤满了人,都探着头往里看着,露出小半身子,又都不敢跨进店里半步,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杀手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  忽然,年过半百的掌柜竟以不可想象的速度从袖里抽出一柄长匕首,从背后“哧”地刺进了冷月的胸膛!而冷月只惨叫一声,血溅数尺,几要一命呜呼。掌柜目露凶光,又送上几刀,冷月早已无力呻吟,颓颓然如同死人。
  所有人都惊呆了。令人闻声丧胆的冷月,竟如此不堪一击!冷月死了!门外的人都在怪叫着,谁也不敢相信眼见的事实。这时,掌柜一下挺起了腰身,还在颤抖的手往耳根一摸,咝啦一声,一张脸皮被扯了下来,这哪是云缘客栈的掌柜,他分明就是衙门捕头易容!
  七日之计
  易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心想这下总算不用丢脑袋了,多亏了足智多谋的老爹啊。这时,背后却传来一片惊叫声:“啊─!”
  易容掉过头看去,分开的人群中间,竟站着─冷月!
  易容目瞪口呆:“你、你是谁!”冷月怒道:“我就是冷月!你爹在哪儿?”
  “爹?爹说想去南方游玩,谁知我却接到了圣旨,所以爹帮我出了计策,说事成后再离开……”易容顾不上疑惑,忙把事情和盘托出。
  其实,这七天里,易容并没有离开江湖镇,而只是躲在了云缘客栈。接到圣旨的他苦思冥想,却没有一个完美的计策。这时,父亲告诉易容,凡是杀手,都不会拒绝别人的挑战,不如冒险约冷月来一决高下。于是易容斗胆去找冷月,约他七日后到云缘客栈拼命,不料冷月爽快地答应了。云缘客栈的掌柜跟父亲是深交,父亲为掌柜准备了好些盘缠,让他回乡下过一段日子,而易容化脸为掌柜,白天开门迎客,夜里苦练掌柜的沙声和藏刀、抽刀之法。七日后,冷月如约而至,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捕头,冷月根本不放在眼里,所以便是喝醉了,易容也不会是他的对手,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掌柜便是易容,都因他一时的大意傲慢,才误了自己性命。
  冷月冷笑道:“哼,没想到这个老狐狸,把我们都骗了。”
  事实上,易容见到的根本不是冷月。七日前,易老去找冷月,说拿不了他的脑袋,儿子就要被皇上处死。冷月便答应易老,离开这里,改名换姓到别处谋生,而他用一颗假脑袋化成冷月的脸,去瞒过皇上。没想到,他为了做到天衣无缝,竟自己做了无辜者。易老等冷月离开了住处,易容成冷月的样子,答应和易容在云缘客栈决斗,现在又用冷月的脸来赴约!当冷月才要收拾行囊走时,却听人说冷月在云缘客栈被杀……
  易容扑了上去,扶起倒在桌子上的父亲,撕开他的脸皮,顿时涕泪纵横,一声声“爹”地叫道,甚是凄厉。忽然又转过头瞪着冷月,吼道:“你为什么要答应他!为什么!”
  “怎么会这样,怎么会这样……”易容不可置信地摇头,跪倒在地,“爹,怎么会是你?”哭干了眼泪,又喃喃苦笑。自己这七日之计,分明就是父亲的七日之计啊。可是,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?
  这时,脸上同样挂着泪痕的冷月走上前来,扶起易容父亲坐着,两掌在垂死的易老胸前深深运气,过了许久,他面色苍白,沮丧地说:“让这老东西说完他要说的吧。”
  老头儿这才缓缓喘了几口气,勉强睁开眼睛来。
  少年身世
  易老老泪纵横,颤颤说道:“冷月,我,我对不住你母子俩……”
  “我为了迎娶易容他母亲为妻,狠心抛下了你和你母亲月儿,月儿饮恨自杀,留下你一人孤苦伶仃,万幸苍天有眼,让你长大成人,也让我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在有生之年,还能看到自己的亲生骨肉……”
  “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,在我有生之年,一直济苦济贫,但并不敢恳求月儿原谅,现在,我终于能下到阴曹地府,为牛为马伺候她,也便知足了。”
  “各位乡亲父老,求你们同情同情我这个罪人,放过我的俩儿子,把我的头交给皇上吧……”
  人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,最后一个粗大汉挺身站出,拱手说道:“易老对我们的大恩大德,我们没齿难忘,今后一定守口如瓶,大家说是不?”其他人纷纷附和。易老终于含笑而去。
  就这样,兄弟俩含泪割下了父亲的头,画上冷月的脸,让易容提头去见皇上。皇上知道易容身怀绝技,便叫来国师辨别头颅,国师对“冷月”的脸又捏又扯,最终弄不出个所以然来,皇上终于不再追究,并赏黄金万两,赐稻米千斗。易容回去后便把它们都分给了江湖镇的百姓们。
  后来,易容和冷月都在江湖镇消失了,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,谁都再没见过他们。不过,后来倒是有人说,江湖上杀出了两兄弟,一个武功平平,一个相貌平平,两人合璧却盖世无敌,他们到处行善,锄强扶弱,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一直行走在江湖上。
  1
  大明万历二十年的一个深夜,一名提着蒙古马刀的刺客入宫行刺皇帝,被锦衣卫诛杀;与此同时,市井之中有十几个百姓也被人暗杀于家中。
  更让明神宗惊诧万分的是,在同一个晚上,他所倚重的一品大员宋阁老也被残杀在家中。一时间,朝野上下沸沸扬扬,惊恐不安。
  对于宋阁老被杀一案,他的义子史秦还有众多门徒故旧,都把矛头指向了武将刘刚他们。因为几天以来,他们一直在为要不要出兵朝鲜而争得面红耳赤。
  前几天,朝廷得到情报,日本倭寇正在备战,似乎有进兵朝鲜的迹象,以刘刚为首的主战派请求万历皇帝尽快发兵援朝。在他们看来,倘若倭寇得手,他们便可乘虚而入,直取辽东,那么大明朝的北大门就会被打开。
  案子很棘手,明神宗想到了一个人。此人名叫魏源,乃是神宗三年的进士,曾在京城做了一任小官,颇有审案断狱的才华,但却性格刚烈,桀骜不驯,把朝中文武大臣几乎得罪了个遍,后被朝廷以莫须有的罪名罢了官。
  案发现场都被保护得很好,没有被破坏,魏源却依然没有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,可是,他却从刘刚的身上发现了一些疑点。宋阁老被杀的当天晚上,刘刚并不在家中。他的解释是有友人要离京去泉州,他出城相送,所以不在家中。然而,守城的官兵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那天晚上曾经见过刘刚出城。
  朝野上下恐怖的气氛越来越浓密。很多平民已经有了逃离京城的打算,尽管皇帝已经派出锦衣卫高手保护,可他们还是不放心,于是自己出银子招兵买马,护卫家院。然而,魏源却在他们的这一举动中,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。
  此时,尽管每个主战派都有嫌疑,可他们依然逢朝必谏,让明神宗尽快下旨出兵援朝。而近来皇帝的心思却似乎偏向了主和派,淡然道:“量朝鲜弹丸之地,生死之间与我大明朝能有多大瓜葛?此事以后再议吧。”说罢,打了一个哈欠,由太监扶着下朝了。刘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瞟了一眼站在旁边得意洋洋的史秦等人默默离开了大殿,而魏源却一直注目于他。
  2
   深夜,魏源的书房还亮着烛火,原本平稳的烛火抖动起来。等到魏源疑惑地看向紧闭的门窗的时候,却大吃一惊。只见刘刚一身夜行侠者打扮,手上提着一把钢刀,正站在门前怒视着魏源。“刘,刘大人怎么如此打扮?深夜到此,有何见教啊?”魏源不安地问。
  刘刚并不答话,径直走过来,将手中的刀一下子放到了魏源的手上,魏源一阵疑惑。“我知道魏大人一直都在怀疑是我杀了宋阁老他们,不相信我,便可一刀结果了我的性命。”不想,听了此话,魏源却哈哈一笑道:“史秦的话说得很对,你最有嫌疑,可你也最没有嫌疑。我隐约觉得我们的周围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,就是这股力量先杀宋阁老他们,然后再让朝廷怀疑你们,然后引起内讧,从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。”说着,魏源将刘刚的刀放回了他腰上的刀鞘之中。
  “多谢魏大人的信任。”刘刚施了一礼。“可是我尚有一个疑点不知道你肯不肯相告?”“什么疑点?”“我们的皇帝向来多疑,满朝忠臣又何止你一人,为什么他会担保你?宋阁老被杀的当天晚上你到底在哪?还有,那天晚上入皇宫行刺皇上的到底是什么人,这等大事,皇上为什么不发一语?”
  面对魏源的一连三问,刘刚叹口气道:“时候未到,恕不能相告。”
  第二天一大早,明神宗上朝,刘刚又劝谏出兵朝鲜,再次遭到了皇帝的拒绝。刘刚忧心忡忡,而魏源却一脸的淡定。
  回到府衙,魏源在自己的书房里走来走去,显得有些焦虑。很快,窗外有了黑夜的身影。他叹了一口气,向书房外喊了一声:“进来吧。”一个捕快走了进来:“大人请吩咐。”“今天晚上,我让你去给我盯一个人,走一步跟一步,去过哪个茅厕也要回来告诉我。”“盯谁?”魏源不答,而是在纸上挥毫写下了那个人的名字,捕快吃惊地看着魏源。
  3
  将近三更天的时候,捕快回来了。魏源将一只笔递到他的手中:“写下他去过的地方。”捕快点了点头,在纸上写下了“九间酒楼”四个字。捕快一走,魏源又把管家唤了进来:“准备一下,我要连夜进宫面见皇上。”“这都三更天了。”“如果我不去,那么大明朝的社稷也就要快到三更天了。”管家一怔。
  对于魏源的深夜闯宫,神宗皇帝很恼火,可是当他看完魏源早就写好的一封绝密谏书的时候,脸色变了:“你确信无疑了吗?”“如果臣这次错了,请皇上诛臣九族。”跪在地上的魏源不容置疑地回答。“你想让朕怎么办?”“皇上,臣斗胆问一句,那天晚上入宫行刺皇上的是不是元朝王室的后裔?”
  “你,你怎么知道?”神宗的脸色再次一变。“因为我听皇宫里的人说行刺的人用的是一把蒙古马刀,再加上前几年你曾经派刘刚剿灭了一股元朝王室的造反势力,所以,我大胆断定刺客应该就是元朝王室的后裔,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光复前朝。”听了魏源的话,神宗叹了一口气:“没错,刺客就是铁木真的后代。他的目的也的确如你所说。只可惜他们势单力薄,妄想颠覆我大明简直就是做梦。
  第二天,不到一天工夫,元王族后裔入宫行刺皇帝,试图颠覆大明,负伤在逃的消息就传遍了朝野。朝野上下再次掀起了震动的波澜。此时,魏源关于宋文等大臣被杀一案的调查有了新的发现。他说,宋文他们被利刃刺破心脏之前都服过毒药。毒药尚未发作之时,他们便惨遭毒手。这意味着要杀他们的有两拨人,史秦等人吃惊不小,赶忙让管家加派人手,护卫家院。
  夜深了,史秦仍没有睡意,守在一旁的管家却直打瞌睡。忽然,外面传来轻微的敲门声。管家一怔,赶忙开门,而门开的一刹那,一股白雾吹在他的脸上,管家轰然倒在地上。
  史秦大吃一惊,尚未反应过来,蒙面人就已经跃在了他的跟前。”你,你是什么人?“史秦不安地问。蒙面人慢慢扯下了脸上的黑罩,露出一张粗犷的脸。他没有回答史秦的话,而是走到书桌旁,端起史秦刚刚用过的茶杯,淡然一笑道:”你刚刚喝的茶里我下过毒,你已经喝了四杯了。“蒙面人的话让史秦万分惊慌,再次问:”你到底是谁,为什么要这样做,我和我义父跟你到底有什么仇?“
  4
  ”你们跟我没仇,可是你们的皇帝跟我有仇。我乃是大元朝王族后裔都塔。你们的刘刚等大人都已经成了我的手下,你只要归顺我,以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。要不然你就只有死路一条。“说着,哗地一声抽出长长的蒙古马刀一下子砍掉了桌子的一角,史秦大吃一惊,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,此刻,他似乎已经感觉到毒药正在他的血液里流动了。
  史秦一直坐到了天亮,似乎下定了决心,让清醒过来的管家火速备轿,他要去面见皇上。
  进宫后,史秦将昨夜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神宗。史秦的话印证了魏源之前的判断。神宗皇帝勃然大怒,半个时辰后,刘刚等人全被魏源押进了大牢。面对刘刚的斥骂,魏源笑而不答。
  数日后,丰臣秀吉带领一队倭寇浪人,乘着船大摇大摆地向朝鲜进发而去。
  又数日后,并没有毒发身亡的史秦坐在书房里思考着这一切。就在这时,管家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大声喊:”见鬼了,见鬼了。“”何事惊慌?“”刘,刘刚刘大人和魏源魏大人来了。“”一派胡言,刘刚已经死了。“史秦呵斥了一句。话音未落,魏源和刘刚真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。史秦张大了嘴巴,一脸惊恐:”刘大人,你,你还活着?“刘刚淡然一笑:”不但还活着,这几日还带领我们大明朝的军队出兵朝鲜,痛击日本倭寇,斩首几百人。“史秦无比吃惊地看着刘刚。魏源淡然一笑说:”史大人听到自己的同类死了这么多,心里头一定非常伤感吧?“”魏大人,你,你这话什么意思?“”好了,秋泉一郎,不要再跟我们演戏了。你的身份,九间酒楼的老板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全部招认了。据他交代,倭寇早就有入侵大明的想法,所以,他们早在去年就选派了数个精通我中原语言和文化的人潜入京城,刺探情报,扰乱政治中枢的安宁。你为了得到更有价值的情报,便投其所好,送给了宋阁老大量的金银珠宝,宋阁老很高兴,从此你变成了他的义子,而他也对你大加提拔,于是你一个庶民百姓,平步青云地成为了朝廷的二品大员,没错吧?“
  听了魏源的话,史秦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:”你,你是怎么知晓这一切的?“”那就让我从你们阴谋进兵朝鲜的事说起吧。“接着魏源便说起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  倭寇欲发兵朝鲜,本是醉翁之意,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要以朝鲜为跳板,进攻大明的辽东,然后一举拿下京城。然而他们深深知道大明朝和朝鲜的关系。如果他们在进攻朝鲜的时候,大明派兵来救,他们就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。所以他们要确定大明朝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援助朝鲜。
  同时,他们还让另一个潜伏者九间酒楼的老板西泽正南派人残杀百姓,制造混乱。在他们看来,朝野之中的水越浑浊,就对他们越有利。
  ”你说的都只是经过,我问你是怎么怀疑我的?“史秦恼羞成怒地问。魏源淡然一笑说:”第一次怀疑是宋文等人死后,我发现其他的主和派都坚守庭院,紧张不堪,而你却似乎悠闲自若。只有真正的鬼才不怕人们所说的鬼。当然,这也或许你是一介遇事不慌的大臣。“
  ”后来我又在宋文的家中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。宋文养着一只名贵的波斯猫,此猫性情凶猛,论起看家护院的本事丝毫不逊于家犬。你每次去找宋文,都会带上它最爱吃的鳜鱼,后来我在宋文管家那里得到一个证实。平时,宋文都只会给它买便宜的鲤鱼,从不买鳜鱼。案发的时候那只猫也死了,身边扔着一条鳜鱼,那只猫吃了没几口就死了。这一点从猫嘴里残留的鱼肉和基本完整的鳜鱼可以证明。仵作也检验过,那条鳜鱼肉中有剧毒。这说明案发的时候你去过宋文府中。
  也就从那时候起,我加大了对你的怀疑,就盯上了你,发现你跟九间酒楼的老板来往非常密切。还有,我从你的家丁扔出来的垃圾里发现了一些人的名单,被烧过,可惜没有完全变成灰。后来我在刘刚那里证实,上面的人正是刘刚他们安插在倭寇内部的卧底之士。“
  之前,刘刚在朝堂之上向皇帝透露出了这些人,可是没过几天他就得到消息,这些人全部被杀。所以,那天晚上刘刚跑到我的家中对我说他怀疑文武之中有倭寇的眼线。所以我合情合理地再次怀疑到了你。于是我与刘大人定下计策,假意透露出倭寇之中有我朝的眼线,你慌了,马上与西泽正南联系,而我却派人盯上了西泽正南,抓获了他派出的送情报的人,经过审问,他是一名日本人,也交代了你的身份和目的。我不露声色,决定跟你演场戏,我先是散播元朝王族后裔的信息,让你相信有这么一股势力存在,然后派人假冒元朝王族后裔与你联络,并让此人诬陷刘大人他们与他合谋造反。你觉得除掉刘大人他们的机会来了,所以将这一切告诉了皇上,我也假意抓捕了刘大人,然后找了一个死刑犯替刘大人掉了脑袋。这样你们就能放心地去进兵朝鲜。”
  “而在此之前,皇帝已经下令让刘大人火速前往辽东率兵入朝鲜,出其不意地击溃了丰臣秀吉。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经过。”“明白了,这就是一个完美的圈套,你让我相信你们杀刘刚都是真的,让我送出了一份假情报。”史秦沮丧地说。“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。”刘刚冷冷一笑。
  神宗皇帝下令将史秦五马分尸,魏源却出面求情。在他看来,在不知道真中毒还是假中毒的情况下,史秦为了他的倭寇国,不顾自己生死,还是将刘刚举报,也算是一件义举,恳请皇帝赐毒让他自尽。
  魏源破案有功,击溃丰臣秀吉有功,皇帝大行封赏,魏源却再次辞官。几年后,倭寇大举入侵大明朝的东南沿海,魏源追随戚继光出兵抗倭,后来战死沙场。
  扬州城内,往常唐忆瑶和江梦飞闲庭信步时,心里总是会涌出一股甜蜜,脸上红晕灿若云霞。然而,最近不知怎的,唐忆瑶变得郁郁寡欢,终日眉头紧锁。
  “阿瑶,你怎么了?”江梦飞关切地问。
  “啊?没,没事儿!”唐忆瑶晃过心神,脸色却煞白。
  唐忆瑶是唐门用毒高手,自小和母亲相依为命,后来被义父唐戊收养。两年前,义父派她去暗杀江天南,未果,却被江天南一剑导致重伤,逃走后倒在路边,被江梦飞所救,又将她带回碧凝庄。相处时间长了,她居然爱上了江梦飞。
  可是,这误打误着的棋子,顺应了唐戊的心。两日前,她接到唐戊的命令,三日内务必杀掉江天南。可是,江天南是江梦飞的父亲啊!她的内心陷入焦灼,万般痛楚。
  是夜,万籁寂静。一道恍惚的暗影飘过扬州城的护城河,沿着光滑峭立的城墙如猿猱攀缘,飞身直至城墙顶端,随即遁入城墙一座暗房。是唐忆瑶!
  暗房原是用来存放将士的盔甲和兵器的,近年来天下还算太平,故此已有许多年月无人来此了。古旧的暗房内漆黑一片,“噗”的一声甩袖,银烛猛地一亮,将整个暗房照亮。唐忆瑶惶恐跪拜道:“忆瑶见过义父!”
  “事情办得怎样了?”枯瘦如柴的唐戊转过身来,一双凌厉的眸子却迸发出极阴冷的光。
   “尚……尚未完成!”唐忆瑶战战兢兢,和义父相处多年,她深知义父秉性。
  “哼!第二天了,明日倘若还是这般,仔细你娘的性命!”唐戊的眼中露出杀机。
  “不,不要!义父,求你不要伤害娘亲!”唐忆瑶乞求中已有哭意。
  “那你就在二者之中做一个选择吧!要么,你娘死;要么,江天南死。记住,你的时间不多了!”唐戊冷道,身形却遁声而去。
  次日,唐忆瑶捧着一杯云烟过雨茶前往江天南书房。来之前,她已在茶中倒入了五毒散。五毒散,无色无味,就算江天南死了,也不会有人知道是她下的手。她纠结了一夜,在娘亲和未来的公公之间,她还是选择了娘亲。想着,想着,心中有些不安,她自袖中摸出一只益虫塞入茶里。
  “嘭嘭”两声,唐忆瑶叩指敲门。
  “忆瑶么?进来!”书房内传来江天南熟悉的声音。
  “伯父,给您送茶来了!”唐忆瑶推开房门,故作镇定,徐徐步入。
  “嗯!忆瑶,来,坐下!”江天南招呼着她在对面坐下,“忆瑶,你来我江家已经两年了!你觉得梦飞这孩子怎样?”
  “梦飞待我很好……”说着,唐忆瑶红晕乍现,更增少女羞涩风韵。
  “那你喜欢梦飞么?”江天南一句话问得唐忆瑶满脸通红,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。
  “那是不喜欢了?”
  唐忆瑶神色惊愕,连忙摇头。
  “那就是喜欢了!如此,甚好。”江天南捋一把胡须接着道,“你一孤苦女子,无依无靠,我这糟老头子,就替你们做主,择一个良辰吉日,早日将婚事办了吧!我也好尽早享受天伦之乐!哈哈……”
  自江梦飞所救之日,唐忆瑶就向江家声称自己父母被仇人所杀,流落至此,无依无靠。两年来,也多靠江梦飞和江天南的关心,才渐渐放下心事。此刻,唐忆瑶呆住了,她没想到江天南会在此时提出这事。
  正当江天南端起茶水准备喝之时,书房门被重重地撞开,江梦飞大咧咧闯进来,笑道:“痛快!”他三两步踏到父亲身侧,随手夺了茶水,一饮而尽。唐忆瑶脸色忽地煞白,苍白若纸。
  江天南嗔道:“胡闹!你这孩子这般顽劣,忆瑶在前,不怕人家笑话!”
  “父亲恕罪!孩儿听了一个有趣的故事,故而情不自禁!”他如此说,眼睛瞟向唐忆瑶。被这眼神一扫,唐忆瑶忽觉芒刺在背,心神紧张。
  “什么故事?说来听听……”江天南问道。
  “这是一个关于农夫与蛇的故事!话说……”
  唐忆瑶忍着内心的纠缠,心跳剧烈,江梦飞口中的每字每句,都刺进她的心头。她眉间一拧,自袖中摸出一只青瓷药瓶,指甲轻轻一挑,拨开了瓶口。一股清淡的香气自房间蔓延开来,江天南全身心放在儿子所讲的故事上,没有注意到室内的香味,未几,安然昏睡。
  江梦飞运足内气,抵御奇香和体内的剧毒,眼神突然变冷:“唐忆瑶,你果真蛇蝎心肠!我一直以为你是被冤枉,护院阿布惨死,尽管屡屡线索都指向你,可是我还是不愿相信。直到昨天晚上我偷偷跟着你看到唐门败类唐戊,我才懊悔当初为什么要救你回来。呵呵,救你也就罢了,为何我这傻子还会爱上你?”
  “不,梦飞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!是……”唐忆瑶哭诉道。
  “那是怎样的?你告诉我!”江梦飞突然恨声道。
  唐忆瑶噤声,她已经看到,血顺着江梦飞的嘴角滴落地上。江梦飞噙笑:“可是,我不相信你会杀我!与其看着你杀了我的父亲,倒不如我换父亲一命。”他突然真气逆涌,毒性发作,狂吐出一口血,急道:“答应我,不要杀害我的父亲!”唐忆瑶浑身一颤,强忍着泪水,冲着江梦飞使劲点头。
  碧凝庄上飞鸽传书,书上只写两字:江亡。
  扬州河畔,一叶扁舟漂荡于水面。舟中二人安详昏睡,正是江家父子!
  忽然船身严重趔趄,年轻男子一跃而起,心中充满疑虑,看到身侧的江天南,大声嚷道:“父亲,父亲!”他注意到身侧的一张宣纸,打开一看,惊呆了:梦飞,对不起,当你醒来时,你们已经安全了!伯父身上的包裹里边放足了盘缠,够你们花销一阵子了。唐门这祸害是我带给你们江家的,也自当由我带回。碧凝庄你们是回不来了,因为唐戊下令,今晚要驱毒人血洗碧凝庄。感谢上苍,让我今生能遇见你,只是,我戴罪之身,何德何能嫁给你?如若有来生,我定不负你!阿瑶绝笔!
  江梦飞的眉间露出痛苦之色,原来唐忆瑶终究无法对江天南下毒手,之前虽在茶中下了五毒散,而后却又将唐门秘蛊蜉蝣投入。此蛊可吸附天下奇毒,故而江梦飞喝了茶水中毒,然而毒物却在肺腑间被蜉蝣吞噬干净,而书房内的香气却只是普通的迷魂散而已。
  “你不打算去救阿瑶么?”江天南不知何时已经醒来,问道。
  “父亲!你都知道了?”江梦飞惊道。
  “嗯,两年前她进入江家时,我就知道她是那个女刺客了!”江天南叹道。
  “可是……”
  “记住,莫要让自己后悔!”江天南打断儿子的话,“不用担心我,我江天南至今还没怕过什么呢!”
  江梦飞拜别父亲,操起身侧的君子剑,运足轻功向碧凝庄奔去:阿瑶,一定要等着我啊!
  碧凝庄,唐戊带着驱毒人进入庄内,却没有碰到一个人,正疑惑间,江天南的书房门忽然开了,唐忆瑶从里走出。唐戊道:“江天南人呢?你不会说把他放走了吧?”
  “那又怎样?”唐忆瑶冷道。
  “你当真不担心你娘亲的性命了?”唐戊要挟道。
  “你以为我不知道,娘亲已经被你杀死了!”唐忆瑶哭着呼喊出来。
  唐戊惊愕,随即笑道:“不错!你娘确实已经死了,不过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  唐忆瑶眼中冒火,她记得三年前,偷看到唐戊非礼娘亲,娘亲不从,唐戊便施用噬心蛊将娘亲杀死了!当时她还小,尽管身负血海深仇,也只能忍住,认贼作父,寻找机会报仇。她忽然冷笑:“唐戊,你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么?”
  唐戊的面部突然僵住,他使劲儿嗅了嗅,惊恐道:“磷粉?”唐忆瑶笑了。
  “给我杀了她!杀死这个疯女人!”无数驱毒人在唐戊的指挥下森然扑向唐忆瑶。唐忆瑶从身后摸出一个火筒子,放在嘴边轻轻一吹,燃起半点火星,将火筒子扔向磷粉。火光骤然而起,冲天的火势吞灭了一切罪恶……
  江梦飞运足内气于丹田,施展轻功身法,在梁间奔纵雀跃,大声呼喊:“阿瑶……”
    打印本页   
上一篇:烽火乱江南
下一篇:万历谍影
版权所有 copyright 2008 草根星空_民间偏方网京ICP备13007654号-1
站长联系:vipyouxiang@126.com
注: 本站内容全部取材于网络信息或网友上传,如有雷同或版权问题,请通知本站,本站将立即处理删除。